第51章 第5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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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两军交战在即，步兵只听一声令下，便一涌而出，此刻战场上人马蠕蠕地缠杀成一片。

敌军一步步突出重围逼近，林鸢等将领只能临时败退撤离，几支阵营的士兵早就被凌厉的箭雨给切断，如今军中上下乱作一团，只见骑兵步兵承受着银色潮水般的冲击，阵形越发的薄弱。

飘着红家军字样的旗帜由领头小兵挥舞着在前方探路，巨幅旌旗猎猎在风中展开，上头早被血迹浇透。随后数百军马从阵亡的将士身上昂然越过，地下的火光在死尸的身上熊熊燃着，早就遍地狼藉。

千里马上的朱红盔甲的女子使得一柄极其重的银枪，此刻头戴的银盔微微遮挡住她的眼，额角的发也愈发显得凌乱，汗水与血水混在一团，自线条流畅的下颌缓慢地淌下。

眼前的场景让她极其满意，她趁热追击，扬头看向身后已被攻陷的城门，略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邛洲诸郡的百姓生死，在她眼里，如同过往云烟一般。

此刻早已夜幕降临。西面的天空中，如血般艳红的天上早就染起了数道狼烟，随着急劲的大风而飘远，盘旋在耳边的呼呼风声，燃烧声，哀嚎声，在她听来，似乎都是那般的悦耳。

眼下她的目的就在一步步实现。

她撇下大军，独自一人快马迅速入了对方的阵营，就地斩杀下两位小头领，又乘胜追击，将林鸢从马背上刺伤。滚落在地，将她活擒。

如今，距离红宥大军踏入王城，不过区区数里，眼下的对方军力，早就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她也早就与夜郎的国君协议共同讨伐，无论最后邛洲交付在自己或者对方手里，她都不在意。

此刻剩余的兵力哪里会是红家军等的对手，敌众我寡，众人心中惶急，各种厉声来回呼喝，可将领早就吓得乱了阵形，只想抱头鼠窜，只剩少量的忠勇之士浴血奋战，汇成一堵人墙，挡住了敌军的前进方向，抽出窄刃环手刀砍杀起来。

奈何，不过是螳臂当车。

红宥忽在前方发觉一张端正俊秀的面孔，宋启寒正驾马朝她赶来，两人对峙了片刻，不分高下。

无奈，此刻全军覆没，宋启寒终究寡不敌众，被众人绞杀，终究是鲜血染红了他的银盔衣袂，昔日的大燕少年骄子，终究是死在了这场荒诞的战事中。

……

兰苡的手将衾被攥成一团，此刻她的身后早已冷汗涔涔，额角与脸颊上，早已无法探明，究竟是汗，还是混在一团的泪。

“不要——”

她的心头一阵剧颤，脑海里宋启寒的尸身还在疆场上任千军万马踏行，她木然地看着焦虑不已的晓月守在她的床边，只感到周边血腥之气熏得她恶心，自己的身上，晓月的脸上，还有周围的一切，都是一切腥红。

“不要——”

兰苡挣扎着往床后不断挪动着，也被吓得不行的晓月看着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兰苡，艰难道：“陛下，是我，我是晓月啊，你怎么了？”

兰苡将被褥抱在怀里，却发现上头也一片的血迹，吓得她连忙朝晓月脚边丢去，略带魔怔地颤抖着四肢，蜷缩在角落，不敢让晓月靠近。

良久，她都没有再发出半点声音，才慢慢看清，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眼里的幻象，都是不存在的。

这一切，都是梦吗？却为何，如此真实。

兰苡近来没有睡得安稳过，今日好不容易才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小憩了片刻，却在梦里，梦见了她从未见过的，战争的场面。

以及，宋启寒的死。

梦里的一切太过于真实，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只是在做梦，而自己在梦中，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视角，她目睹了所有人的死亡，却无力挽救。包括亲眼看着宋启寒死在了乱刀之下，死状甚为惨烈。

她在这万分惊恐的梦中悲恸不已，随即清醒，可心里却在隐隐暗示着她，此番似乎，不能那么顺遂的进行。

尽管她十分相信宋启寒，但在战场上，刀剑无眼。

“晓月，”兰苡终于肯抬头看向她，小声道，“今日的战报，可有送到宫中？”

“陛下放心，战报每逢三日便会托人送来，昨日不是陛下才收到了吗，还说目前雒邑红家兵力远不及我们呢，陛下就放心吧，到时候自然会再送军报来的。”晓月慢慢牵着兰苡下地，吩咐宫娥服侍兰苡起身梳洗。

虽然只是梦，但是她却感觉异常真实，她也是真害怕最后真的是这个结局。

她这一个多月来，朝中早就风云四起，不知哪里传出的谣传，说是红将军即将踏破王城，直通宫廷，了结了兰苡这灾星的命。

其实她尚未知道红宥究竟何事起兵造反，只知道事态发展下去，必然有这一天。她也是前几日在从探报中得知，夜郎联手将与之起兵攻入，原本邛洲在人口与兵力上就没有占得上风，如今更是棘手。

这几日，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他们。

哪怕如今城中流言四起，她也要稳住人心，绝对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阿烨急促跑来的身影告诉她，大概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

阿烨此刻却如鲠在喉，看着兰苡了一口热茶后一脸镇定地端坐着看着她。

“陛下，”他扑通跪在兰苡面前，颤抖着抬起头，眼里的光不断地闪烁着，“宋、宋……”

“宋启寒可是出了什么事？”兰苡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眸子也变得深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