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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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手心，一枚石子正在其中。

姚和姗看到他难得浮现的笑意，也不由勾起嘴角。随后拍拍双手，将其中的尘屑抖落干净，又说道：“如果他们再找你麻烦，一定得告诉家长和老师。”

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后悔了，尤其看到他眼中的稍许慌乱更是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就忘了先前对他家庭的猜测呢？

他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小声问道：“你喜欢游泳吗？”

察觉到她眼光一凝，他又急着解释：“你别误会，我我是这几天中午路过游泳馆的时候，刚好看到你进去。”

这一番话说完，他又如之前一样垂下头，姚和姗扫去一眼，正见他不算浓密的睫毛起伏不定。

“不是我，是我哥。”没留多长的空白，她接过话，将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

“我我有个邻居，他以前是练跑步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她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一刻犹豫，本能地想要婉拒，却又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便接问道：“那他有秒表吗？我们可以租用吗？”

这几日父母曾去了解过，秒表价格着实不菲，商店里售卖的那些更不可能租借。可直接买一个的话又有些不值，若是能租借一个月，那便能两全其美了。

他很认真地听她说完，又以极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秒表’二字。接着点点头，许诺回去便帮她问问。

姚和姗其实对这事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秒表这么罕见的东西，一般人恐怕不会轻易答应这样的要求。

没想到只过了两天，她还没到游泳馆，就看到曾友添和一位十八九岁的男生站在门前。

“这位是刚强哥，他正巧这段时间没事，可以来帮忙计时！”他的语气中难得带着轻松的喜悦，看到姚和姗走来，忙急着介绍。

喜气当然不止他一人，兄妹两人听了这消息更是喜不自胜，本以为能借到秒表便足够难得，谁想到还有人能帮着计时。

“今天这事儿，谢谢你！”两人从游泳馆出来，姚和姗爽朗地道谢，她是真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没事的。”熟悉的红色又再次附在他的双颊，他抬起头正想再多说些什么，却看向不远处欲言又止。

姚和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街角处的背阴处，正聚着那天傍晚的几个男生。

“能帮我去找一下老师吗？”他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避之大吉，眼光从那处回来，有些局促地问道。

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就向反方向而去，只是跑出没多远的时候，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几句粗鄙不堪的骂声传入耳中，声音不大，但她听得明确，那便是方才还红着脸的曾友添。

事情的后续发展一半是她预料之中的，她带着老师赶到的时候，曾友添脸上添了不少青紫，那几个男生见老师来了落荒而逃。

但再之后的一半，却出乎众人意料。

出了这种事，学校即刻请来了双方家长到校。第二天课间，走廊中传来窃窃私语，她听得好奇，也和云霞一起在栏杆前望向楼下。

蔡校长正在校门口笑脸相迎一位中年男子，曾友添跟在其身后，脸上的伤痕似乎又更显眼了些。

她认出来了，那位男人正是入学考试时，蔡校长身旁的那位友人。很快，她又在熙熙攘攘的猜测声中，辨出了曾友添的一声“舅舅”。

很多疑问瞬间有了解释，她又想起那天晚自习他们回学校前，自己随口问他开学第一天晚上为何要向她道歉。

当时他脸色闪过一刻讶异，随即恢复了常态，支支吾吾地说他没有。她也没多想，还当是自己真的记错了。

只是又追问了一句‘那你当时说了什么？’，快到学校门前的时候，她才听到对方极其自然的回道‘我忘了’。

似乎是楼上的议论声过于大了，几人上楼梯前向上探了一眼。好巧不巧，她对上了他的眼光。

时间很短，他瞬间便慌忙避开，低下头去。姚和姗在上面看着他有些泛黄白衬衣下微弯的肩膀，一时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清人心。

心中好似聚满了各处而来的情绪，碰在一起如耳中叽叽喳喳的声响，直把她吵得心乱如麻。

这边的情绪还没有缓和，很快晚上在街巷口前又再被添了更多的慌乱。

心不在焉的她，分明听到家中传来父亲焦急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