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2/2)

首发：~第29章 第29章

她转了一圈，也仅仅只买了两朵头花，有只簪子她倒是很喜欢，可是要十文钱，她嫌贵就没有买。

差不多逛了小半个时辰，陆玉苹回到陆二牛平常停车的那棵大树下，可牛车早已离开，不得已她只能走回家。

就是这一走，酿成了悲剧。

新余镇离陆家湾村半个多时辰的脚程，中间少人烟多荒丛。陆玉苹经过一草丛时，正好有两个男人在边上撒尿，她当作没看见，赶紧捂着眼跑过去。

可跑了没多久，那两个男人突然追上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拖至荒草丛里。附近无人家，她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她躺在草丛里，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远处的天色，与她残败的身体一起失了光彩。

她也想过一死百了，可又没那个勇气自尽，就想着这事瞒过去，这辈子不说亲不成婚，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今天她被查出怀了身孕，才知天塌了终究要塌的，早晚而已。

“娘，你打死我吧，我早就没脸活了。”陆玉苹这些天流的泪水，比她过去十几年里的都要多。

周秀珍依旧那个恨哪，原想着只要找到与玉苹相好的那个男人，丑事就可以遮掩过去，可如今这情况，玉苹是被□□的，还是被两个陌生男人。

天哪，周秀珍不敢想，扬起手来又扇了陆玉苹两巴掌，“你为什么要去找韩牧升，韩牧升穿的鞋要你送吗，那是玉英该做的事。现在好了，你被两个男人糟蹋了，我们也要跟着你抬不起头来，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糊涂，送什么鞋啊……”

周秀珍捶胸顿足，沈蕙赶紧跑过来拦下，“嫂子，你别这样，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不好受，咱们先冷静下来想个法子才是。”

什么法子，周秀珍恍惚，事到如今，只有把玉苹肚里的娃取掉，家里怕是待不成了，得赶紧把她嫁出去。

“唉……”陆奶奶抹起眼泪，原本她与周秀珍一样，想着找到玉苹的那个男人，把玉苹嫁过去，这事也就遮盖住了。

可如今，两个男人是陌生人，玉苹是被侵犯的，即使报知了官府，都快两个月了，上哪儿找去。

这人咋就那么坏呢，为了自己一时爽，害的她孙女丢了清白。

被雷劈死才好。

陆奶奶自言自语，一时间屋里尽是女人的哭声。有村民从陆家门前经过，听见院墙里的呜咽，大门又紧闭着，纷纷猜测这家是怎么了。

今年的麦子收成依旧不错，蚕丝也卖的好，家家户户都有几个余钱，这无病无灾的，大白天关着门哭什么。

几个妇人喋喋不休，站人门前嘀咕一阵，嚼着舌头走开了。

这边，陆奶奶率先抹干眼泪，“都别哭了，既然不知道男人是谁，玉苹肚里的孩子就不能要，等季春回来你们商议着先取掉，以后的事再做打算。”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周秀珍自是无异议。

陆奶奶又道：“玉苹你也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奶奶都会给你做主，你只要好好活着，别想其他。”

“奶奶……”陆玉苹扑进陆奶奶怀里，放声恸哭。

……

傍晚时候，陆家俩兄弟交了税粮从县城回来，一进门就发现家里不对劲儿。

周秀珍无有隐瞒，将陆玉苹之事和盘托出，陆大伯听了闭口不言，只蹲在门上一个劲儿抽烟。

待天色彻底黑下来，他突然拿了根棍子冲到陆玉苹门上，周秀珍赶紧跑过去拦下，“大郎，你干甚么，我已经打过了，你还让不让她活了。”

陆大伯气的手都在发抖，伤风败俗，有辱门楣，陆家几辈人传下来，还从未出过未婚先孕这种丢人的丑事。

“哎……”他一下丢了棍子，对周秀珍急道，“你还不快去李大夫那里弄副药来。”

很快堕胎药被抓了来。

抓药的时候周秀珍再三向李大夫恳求，要他为她家玉苹这事保密，李大夫叫她放心，他绝不说漏一个字出去。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纸终究包不住火，李大夫虽不说，陆家二姑娘玉苹未婚先孕的事还是在村里传开了。

这日，河边聚了五六个妇人在一起洗衣裳，其中一个道：“哎，你们听说了吗，周秀珍家的二丫头怀了身孕，然后又给流掉了。”

很快就有人接道：“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没听，就是不知那丫头的男人是谁，未婚先孕，这丫头也是胆子大，若是放在以前，可是要浸猪笼的。”

“浸不浸猪笼不知道，反正她家那姑娘是不好嫁了，谁会要一个害过产的女人，一想到就觉得恶心。”

“就是，她周秀珍以前常在咱们跟前耀武扬威，如今她家姑娘出了这等丑事，看她以后还有那个脸吧。”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别人家的肮脏事洗衣服都带劲儿。

“哎，”这时，有个妇人转头向旁边不远处，“方姐，前些日子你不是跑去周秀珍家给你家亚亚说亲来着？这玉苹肚里的娃该不会与你家亚亚有关吧。”

“呸……”

这个被唤为方姐的妇人正是方大婶。

方大婶朝跟她说话的女人狠狠啐了一口，“你个不要脸的，你咋不说她怀的是你家的种，就她家那不知廉耻的，白给我家我都不要，真是晦气。”

说着方大婶抡起手里的棒槌在衣服上狠狠捶了两下，“那家人都不太正常，男的黄花闺女不爱，非要娶个二婚的，女的未婚先孕，败坏风气，谁沾谁倒霉。”

捶了几下后，方大婶将衣服拧干扔进盆里，而后端着离开了。

方大婶一走，方才说话的那女人才又道：“哼，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至于这么大火气吗，先前不就她家去说的人家姑娘，这会儿又骂人晦气，我看她还晦气呢。”

本来说的是周秀珍家的事，说着说着就成了两个人的争吵。

有个妇人就道：“快点洗吧，洗完了还要回家做饭，别人家的事跟咱们有甚么关系。”

不只河边，但凡村里有人聚集的地方都在说陆家刚经历的这桩丑事。

陆家院子里，周秀珍倚在门上，想着村里婆娘们那些嚼舌根子的话，真想出去拿根树枝划她们几嘴巴。

她因她家玉英嫁了个秀才在村里昂首挺胸，风光无限，如今又因二女儿的丑事被村里人笑话抬不起头来。

周秀珍满腔愤怒，走到院子中央，一把夺下陆大伯嘴里的旱烟，“抽抽抽，就知道抽，你倒是想想法子啊，玉苹今后可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经过这些天，陆大伯平静了许多，“该嫁人还嫁人，都这时候了咱也就不挑了，甭管缺胳膊少腿的，是个男人只要愿娶咱嫁了就成。”

周秀珍却不大乐意，“哼，你家二弟齐齐整整的，不也娶了个二婚妇，怎么到了玉苹这里就要缺胳膊少腿的，你就不能想想找个好的，万一碰上了呢？”

陆大伯心说，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妇人再嫁与未婚先孕还是不一样的。

再者，这天底下陆季秋就一个，哪能人人都碰的上，想的倒美。

“那可找谁？”周秀珍思来想去，这等丑事一旦在村里传开，很快就会被十里八乡知晓，她家玉苹近处是嫁不成了，那便往远处嫁，越远越好。

周秀珍左思右想，突然灵机一动，“哎，有了，玉苹的小姑不是嫁到邻县了吗，可以让她帮着找个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