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家灭智 开启战国（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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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累如危卵的局面，赵襄子的大臣中只有高共始终如一的恪守君臣之礼，这给赵襄子很多慰籍。在别人失败失意失落时给予全力支持帮助会让其终生铭记。这不光只是给他人带来物理上看得见的帮助更重要是给他带来心理上的支持，有很多英雄人物就是在失败时缺少能给其抚慰心理创伤并鼓舞激励的人，以致低落消沉自我怀疑而完全失败。后面我们会写到的项羽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赵襄子让张孟谈私下去面见韩魏两家，讲明利害。张孟谈在夜晚游泳潜到韩营，韩营巡逻的士卒抓到他准备诛杀。张孟谈拿出随身带的黄金给士卒说道：“赶快去通报你们韩王，就说有晋阳故人前来救他的性命。”

带队的军士长见张孟谈举止不凡，又出此言语，还随手能拿出金子，知道这肯定是赵国的大臣。赵孟谈接着说：“还不赶快去，晚了你们就跟我们一样喂鱼了。你们去通报有晋阳故人来访，韩王知道我来了一定会奖赏你们。”

军士长把情况向上汇报后，韩王立即出来把张孟谈接入中军帐并且派亲兵告诉魏王，让其前来只说是有要事相商。

魏王根本睡不着，他得到韩王的通知立即前往。

三人见面后屏去所有人并且只点了一小盏豆灯。张孟谈对两王说道：“两位王上，智伯把我们赵家消灭后，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们两家了，我这次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前来是为赵家也同样是为你们。”

韩魏两王说道：“我们也都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是害怕事情还没开始做就信息泄露，所以不敢有所动作。”

张孟谈说道：“这里上不见天，下不履地，谋划出自你们俩人之口，入我们三人之耳。怎么可能会泄露呢？”

韩魏两王相互看了一眼说道：“沉默退让是死，奋起抗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先祖都是在战场上赢得的今天地位，眼下即使死也要倒在冲锋的路上。宁鸣而死，不默而存。”

韩魏与张孟谈约定共同起事，让其告诉赵王派人决汾河水淹智伯营，他们会在这几天找理由把营移到安全的地方，一切准备妥当后在营中树立九面黑旗，那时就可派人决堤淹营了。张孟谈与其折箭起誓，回报赵襄子。

第二天韩魏两王来见智伯说道：“前面的硬仗都是智家军主打的，我们出力不多，既然我们是盟友还平分赵家的地，也为了不再让别人有离间我们的口实，我们两家愿意倾力给晋阳最后一击。”

智伯十分高兴说道：“好啊！好啊！”

韩魏两家接着对智伯说：“上次跟您一块巡查，我们发现城西北角高地城墙损毁严重，我们可从这里攻击。现在需要把军营从北边向西移驻到西北方，成犄角之势。为了避免我们分营后误伤，咱们的夜巡口令要统一，我们每天从你这领受口令”

智伯对他们移营没有立即应允，但看到两王都跃跃欲试，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献诚之心，要不就是把他们往外推了，增加嫌隙。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军远征在外一年有余，不只赵无恤坚持不住了，我军顿兵坚城之下，师老兵疲，粮运艰难，后方也怨言四起，再不结束我也快扛不住了。智伯答应了他们的移营请求。

韩魏移营结束后，在营中树起九面黑旗。智伯也心存疑虑，准备隔天询问他们。

赵襄子一直派人紧盯三家情况，得到韩魏两家移营并且树起九面黑旗的确切情况后，赵襄子让尹铎穿上韩魏军队的衣服，打着韩魏的旗帜亲自带领千名精兵趁着夜色从韩魏两营中间朝东北行动去决汾河，虽说晋阳又会遭受一次洪水侵袭，但至少我们还在城内，并且赵国军民已经历过灾难抗压能力远非智氏军队能比。

当天夜里赵军决堤纵队因为提前就得到了韩魏透露的夜巡口令所以畅通无阻，就连智伯安插到两军的间谍也没有发现异样。到汾水堤旁时，尹铎早就探知到智伯在此安排一支精锐千人军队守堤，他与赵襄子制订了详细的夺堤方案。

尹铎在验证口令后见到他们的守堤将领。智军将领问尹铎：“你们这时候来干嘛？”

尹铎说道：“奉韩魏王的命令让我们协助你们驻守大堤。”

智军将领坚定地说：“我们没有得到需要协助的军令，除非有智伯的手令否则一个人也不能靠近大堤。”

尹铎笑着对智氏将领说：“好给你看智伯的手书。”说着从怀里边拿东西边靠近他。离他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尹铎从怀里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猛向他刺去。智氏将领虽有警惕但事发太突然还是被一刀刺死。

这把匕首大有来历。这是赵武也就是赵氏孤儿本人，当年诛杀屠岸贾的时候，在他身上得到的。据说这是铸剑大师季王用天外陨石所做，当时用陨石铸了一把剑取名为‘断水’、一支戟名为‘开天’、剩下的做了这把匕首名为‘破甲’。没想到赵无恤把祖传之利器助尹铎来完成任务。

事起突然，智氏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呆住了，还不等他们反应，赵军就乱箭齐发，并且立即合围过去。智军大部被杀，一小部分投降，还有极少的人突围出去。

尹铎下令对投降的百余军卒进行屠杀殆尽。而后看着被杀的降卒尸体掩面喃喃自语：“杀降不详，有违天道更不符人情道德，没办法要完成决堤任务要战胜智伯只有如此。”

尹铎立即组织士兵拿出背后的锹对大堤进行挖掘，千余人奋力不停，半个时辰就挖出了一个大口子。

这时智伯也从逃回的士兵口中得到了大堤被突袭的消息，他立即派人去夺回大堤，并且立即通知士兵让逃命。刚鸣金就见洪水从北方如下山的猛虎扑向智伯的大营。智伯在亲兵的护卫下赶紧乘着小船逃跑，顿时智伯营中哭喊声震天撼地。洪水确实能亡人之国，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智伯做梦也想不到，水攻没能把赵国灭亡反而被对方把自己的军队冲垮了。

临近天明，赵襄子集中城内府库及贵族官吏所有金银布帛列于讲武场，对召集而来的城中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所有能战男子说道：“此战决胜负也分生死，这些金银财宝会分给你们家属，现在与我赵无恤一起冲出城去，攻杀智氏。”大家士气百倍大喊着随着赵襄子冲向智伯军营。

此时智伯军队被洪水冲击的七零八落丢盔卸甲，智伯命人把他的帅旗插到高岗上，生还的兵士渐渐都聚拢在智伯身边的一片高地上，足有五千余众，智伯军虽遭如此大难，到很快列好防御阵型固守。

赵襄子持戟身先士卒正面冲击智伯军阵，韩魏率军从两翼夹击。在赵魏韩三家军队的奋力攻击下，从黎明一直激战到徬晚，此时霞光满天，不知是晚霞还是献血铺满了战场，一眼过去只是一片红。智伯军队逐渐减少，已不足百人聚拢在他身边。三家军队把他们团团包围逐渐靠近。

赵襄子对智伯说：“君速降。”

智伯哈哈一笑说道：“你我都清楚，我们俩在这场战争中只能有一个能活着。”

赵襄子向士卒挥了挥戟，一拥而上最终智伯及身边的亲兵全部战死，无一人投降逃跑。在此战临近结束时尹铎因为冲锋太靠前被智伯军中一小卒用矛洞穿身体而阵亡。

赵襄子按照约定与韩魏共分智伯土地，并把智氏一族全部诛杀，因为智果已经提前除籍入辅氏一族，所以得以幸免。

赵襄子在明台召集群臣庆贺大胜，并论功行赏。群臣评定尹铎第一、张孟谈第二、其余文臣武将按功劳序列。赵襄子对这份功臣排名没有表态，过了一会儿说道：“尹铎第一、高共第二、张孟谈第三，其余不变。”

赵襄子说完底下群臣议论纷纷，张孟谈也变了脸色。

赵襄子接着说：“在最危急时刻，诸君大部都与智伯私下联系过，还有的在城内军中散播失败的话语甚至有的对我出言不逊丧失基本的君臣之礼，我一度动摇过继续坚守的决心。只有高共一直恪守君臣之礼、臣子之份，不断向我进言智伯骄兵必败，咱们军民一心胜利最终会属于我们。高共忠心第一，护主之心第一。列为功臣第二你们说高我认为正好。”

诸大臣听后都沉默不语。所以心灵鸡汤在适当的时机喝真能鼓励人走向胜利。

赵襄子突然悲痛的哭了起来，大家都很惊诧。襄子哭着说道：“我们在这畅饮庆功酒，只可惜尹铎年少离世，这是上天断我臂膀啊！诸君中尹铎最少，将来是能托付辅佐下代国君的肱骨大臣，。老天你对我何其厚待把尹铎赐给我助我完成大业；老天你又何其薄待我把尹铎早早收走！悲哉！痛哉！”

此时大臣原过正色对赵襄子说道：“尹铎早逝确实令人悲痛，是大损失。主公可建堂时时祭祀，重重封赏其家人，使其后人享受荣华。现在主公如此推崇已逝世的尹铎，而忽视诸位大臣，这是对我们不满啊！原过愿死也不愿被主公如此看待。”说罢他准备抽剑自杀。赵襄子赶紧收其眼泪站起身一个箭步过去拦着原过说道：“诸君都是我赵家的贤臣，刚才是我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