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羽清光之花弄影

第十二章:残尸留痕(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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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二章:残尸留痕(下)

天空一片阴沉,隐隐似有欲雨迹象。一时风乱,草乱,藏身假山后的人,心却是更乱。眼见南宫欣舞赢弱的身影,稍作停留,便已远去,杨羽清长舒一口气。环视周遭,并无印象,想来是自己未曾见识。思忖一番,终究尚处点苍剑派,不远处大剑凛然而立,若是施展轻功,不足片刻,足以奔至练武场。顾不得此去以后,何处安身,真气暗提,便要发力离去。忽得肩头一沉,一身真气瞬时溃散。杨羽清心中一凛,沉腰纳气,起招便是擒拿手法。一翻一折,一推一送,四招浑然天成。来人似是早有所料,压在杨羽清肩头的手掌一松,沉着应变,亦是以快打巧的手法。快招连对,深浅自知。南宫欣舞虽是生得一副病态,可行招之间,气劲连绵,一如百川汇流,遇强则曲,遇孔则透,招式连环,似落雪千山,落英缤纷,令人应接不暇。杨羽清未曾料及,南宫欣舞非但内功根基,较之自己胜上一筹,便是这拳掌技击之能,亦是极为巧妙。当下化拳变掌,脚踏游龙,虚晃一招,抽身急退。哪知南宫欣舞动作更快,斜身一打,一按一扯,生生将杨羽清拉近身边。杨羽清心下一惊,反掌扣抓,尽展“长门卸甲掌”绝学。纳劲为崩,卸力破劲。南宫欣舞察觉有变,提气相抗,口中一声闷哼,退开一步。杨羽清惊赞之余,亦是一步三退:“你这手武功,不似点苍剑派的掌法。”

南宫欣舞交战数招,脸色愈发苍白,气息浅吐,也不回答,冷颜道:“与我回去。”

短短四字,却是一番斩钉截铁,不容犹疑。杨羽清好生思索,这手阴柔如水的功法,倒是有几分记忆:“你复姓南宫,又是会得如此招法,莫非便是‘五大传奇’中南宫一脉的后人!”

中原武林,几经变更,早有“五大传奇”之称。所谓五大传奇,乃武林中最为显赫的五个家族,是为“南杨北萧,司徒宫堂”。“南杨北萧”自是分处游走长江以南的杨家,以及居住长江以北的洛阳萧家。此杨家便是杨普明一脉,自是不用赘言。洛阳萧家,历来罕有走跳武林,但其剑术,却是在武林中人人敬畏。萧家一脉,握有铸兵工亲手所铸神兵——碧水长晴。依据家规,凡百招之内,剑法不输现任家主的萧家子嗣,便可执掌碧水长晴,而执掌碧水长晴的萧家子嗣,便是下一任的萧家家主。是以,萧家武学,一脉传承,却是从未衰败。另则“司徒宫堂”中,“司徒”二字,乃是扬州天辞府司徒一家。司徒一脉收藏利器玉露雕霜,与萧家家主手中碧水长晴恰是一对。两家素来交好,互为表里。司徒家以剑法入刀,再开新境,倒也算得武林中不容小觑的势力。“宫堂”二字,则为南宫北堂。这两家亦是世交,南宫一家善于轻功暗器,北堂一家则拨琴化杀,端得令人防不胜防。是以武林中人也是不敢怠慢分毫。只是好景不长,十年前,两家同时蒙劫,竟是一夜之间,满门喋血。本是以为五大传奇,如今只有三家,不想今日交手,却是意外发觉,南宫一脉尚有余孤。这般人间惨案,杨羽清已然身在其中,如今再逢他人如此,不免心生同病相怜之感。南宫欣舞乍听“五大传奇”四字,不由身形一晃,口中一声悲凉惨笑,自嘴角滴出一粒血来。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在如蜡般淡白的肤色中,那般触目惊心。这等神情动作,落在杨羽清眼中,更是坚信无疑。连忙上前一步,将她好生扶住,又是几分自责:“我……我……我没想伤你……”他本非奸恶之人,适才暗中发劲,也是退敌为先,好脱离此地。但见南宫欣舞胸脯一阵剧烈起伏,连连咳嗽,每咳一声,便带出一口血来,更是慌神,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南宫欣舞侧身一转,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染得青草一片殷红。听她虚弱说道:“与你无关,不过沉疴罢了。”

说罢,示意杨羽清将她扶坐起来,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瓷瓶,打开封口,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放入喉中一番咀嚼,这才咽了下去。也不多言,双眸紧闭,运气调息。杨羽清一时坐立难安,却是不敢打扰,默默守在南宫欣舞身畔。此刻看来,南宫欣舞更显得瘦弱可怜,纤长的睫毛时蹙时松,本是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一丝丝的红晕,倒显得肌肤宛若凝脂一般,煞是好看,但不知是与生俱来,还是身世所致,一股疏离感总是令人难以接近。半晌,南宫欣舞长舒一口气来,见杨羽清尚未离去,一脸焦急,心头不由一震,问道:“你怎不离去了?”

杨羽清却是不答:“可有好些?”

一声关切,恰是触及南宫欣舞心中柔软。杨羽清见她并不回答,可气色较之先前,的确稍有好转,这才放下心来:“你又怎得这般安心在我面前打坐调息?”

南宫欣舞微微点头:“若要害我,何必救我?虽然片面之缘,我却是相信你。”

“相信”二字,竟如惊涛骇浪,击打杨羽清胸口。鼻息间隐隐有几分酸涩,终是化作一声无奈:“我……我与你回去便是。不过即便今日不走,他日也必将离开。届时相遇,我仍然不会留情。”

南宫欣舞淡淡一笑,如积雪消融:“我也不会。”

四目相对,南宫欣舞依旧一副冰雪森寒的模样,好似从未笑过一般,倒是杨羽清露出一丝笑容,扶起南宫欣舞,徐徐走回。帘幕遮掩的房屋内,裴静姿原先见杨羽清离去,心知爹亲裴风战势必将知晓其中缘由,不免心生惧意,嚎啕大哭。只是孩童心性,未多时便止下哭声,却又不敢就此离去,呆坐地上,眨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眸子,把玩手中的珠宝。忽得听出一阵脚步走近,未曾多想,只道是裴风战行来,索性又哭泣起来。脚步声带有几分蹒跚,可不正是南宫欣舞、杨羽清二人。二人早已分开,一前一后,相继走入。裴静姿一见来人,破涕为笑,翻身在杨羽清的床上又是翻滚又是撕扯,弄得一张典雅洁净的床上,满是狼藉。小腿连踢带蹬,被褥尽数掉了一地。南宫欣舞眉心微皱,道:“师妹,莫要胡闹,说不得师父便要过来。”

这番话来,多有恐吓之意。裴静姿倒是并无察觉,若是当真爹亲来此,见是这番光景,打骂尚不至于,责备仍是少不得。加之对于杨羽清,仍旧有着几分记恨,自然不愿多有相触。当下窜下床来,躲在南宫欣舞身侧,对着杨羽清便是一阵怒视:“今天饶过你,明天,明天我还来,让你欺负我!”

未曾发觉南宫欣舞体内负伤,便拉扯着向外走去,口中一个劲儿道:“快走啦,快走啦。”

错身之间,杨羽清、南宫欣舞相视颔首。待得二女远去,杨羽清阖起房门,将地上被褥,一一整理,铺将在床。仰身躺去,长吐一口气来。诚如南宫欣舞所言,二人相遇,不过片面之缘,或是身世同悲,多少有着相惜之感,较之他人,多有信任。早在折回之前,二人便有所协议。点苍剑派毕竟中原武林领袖,势力影响,非同一般。听闻裴风战已然派人赶赴黄龙口,若是即时,势必能为此战一转局势,若是已遭不测,也能从中获取消息。南宫欣舞既然为点苍剑派大师姊,一旦传回消息,必能有所了解。杨羽清以此相求,并应允南宫欣舞,即便离开点苍剑派,也断然不会连累裴静姿受罚。眼眉低垂,猛见衣襟中透有一白纱之物。取来一观,却是一方薄如蝉翼般的手绢。手绢上书写娟秀的小楷文字,“太原之极,九转生死巷,一寻魑魅”。如此秀丽俊美的文字,赫然便是云青念的笔迹。杨羽清心头一惊,险险叫出声来。转瞬一想,多半是云青念早有所料,在推自己入暗道之时,放入衣中。其时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皆在娘亲身上,未曾留意,直到今时今日,方才发现。念及娘亲苦心,明知劫难将至,仍是牵挂自己,不免扼腕叹息,泫然欲泪。“太原之极,九转生死巷,一寻魑魅。”

杨羽清口中默诵,暗自思量:“莫非娘亲的意思,便是要我在太原的九转生死巷,寻找一个名为魑魅之人?九转生死巷倒是有所耳闻,可这魑魅却是何人?好生奇怪的名字。”

九转生死巷,乃武林中几处神秘势力所在,他身居诸葛八卦村中,多少听得诸葛柏谈及,并不陌生。但其中关系,与杨普明,乃至整个杨氏一脉多有纠葛,倒是无人细述,是以对于魑魅此人,却是首次听闻,更是不知杨普明断臂由来,亦是出自这九转生死巷。惨遭厄运,一时之间,只觉天地虽大,却是无处容身。本是有意回返诸葛八卦村,一则路途遥远,不知几时方能到达,另一则身负仇恨,不免连累诸葛柏等人。如今既然云青念有此交待,想必对此中细节多有考量。胸中热血澎湃,又生希望,暗下决心,定然要离开此地,寻得九转生死巷,找到魑魅,以报血海深仇。盘腿而坐,默运玄功,不由窃喜。人生至喜至悲,一经交错,更见性情,反使得家学“长空破元气”隐隐有突破迹象。变化虽微,但也使得他信心备至。此后数日,每每听闻脚步声响,他便乍做悲态,待得来人走后,悄然修炼。若是送来饭菜,先以银针试探,确认无误,方敢食用。一直未曾出门,自然不知,他的仇人,萧京亦是在这点苍剑派之内。期间,南宫欣舞、裴静姿时有前来,亦是谨守约定,不与裴静姿正面冲突。南宫欣舞自然知晓其意,默不作声。裴静姿见杨羽清这番态度,甚觉无趣,便不再来此嬉闹,惟独南宫欣舞,时而以送饭之名,交待传信听闻。黄龙口之战,结果如何,已有消息,南宫欣舞心知肚明,却是害怕杨羽清难堪打击,只字不提。饶是如此,杨羽清亦是有所猜度,心中悲怆,练功愈是勤快。是夜,万籁俱静,天地之间,唯有树叶婆娑作响。烛影摇曳,映着杨羽清古井不波的脸上徒添一份落寞。杨羽清功行周天,睁眼时,入目所及,皆似焕然一新。起身吹灭油灯,听得一阵浅浅的脚步声响,不由心神戒备。落脚无声,躲在房门一侧。来人无意隐藏,径直叩门,一缓三急,正是曾与南宫欣舞约定好的暗号。杨羽清稍稍放下心来,却是不明,已然深夜,不知有何要事。点燃灯芯,也不多言,将南宫欣舞请入。开门刹那,便见南宫欣舞脸色凝重,朱唇微启,竟是一字未发。杨羽清猛然胸口一阵绞痛,仿佛知晓什么,亦是不敢开口。待得南宫欣舞进门后,他闭紧房门,绕道南宫欣舞身前,正色说道:“可是有了消息?”

南宫欣舞本是不知如何开口,却被杨羽清这般劈头盖脸询问,反倒无所畏惧。二人均是极为聪敏之人,不过眼光流转,已知对方心思。南宫欣舞坦然说道:“今日傍晚,前往黄龙口的师兄弟便已回归。依据衣着、形貌,总计二百二十九具云府中人的尸骸,其中便有云镇东云老前辈的。”

听闻此言,杨羽清一个踉跄,连退数步,险些跌坐地上。虽然早有所料,但亲耳听闻,仍如霹雳击来。转念细思,不由惊道:“不对,云府上下,加上外公和爹亲,应当二百三十二人,这么说,尚有三人存活了?”

心知此中希望,极为渺茫,仍不由心存幻想。他又如何不知,即便寻觅不得尸骸,亦是有死无生,说不得已然为猛兽食去骨肉。南宫欣舞也无隐瞒,道:“听闻师兄弟所言,尚有几人抱着葬火教徒的尸体,跌落山涧,尸体挂在峭壁之上,难以取回。”

说到此处,不禁神色黯然,若有所思,耳中回想,尽是一片悲言状语,叹道:“云府中人,当真个个铁血忠义之辈。”

见杨羽清煞白的脸上,毫无人色,颤抖的身躯,强忍心中割裂般的痛苦,不知如何安慰。蓦地,杨羽清一口鲜血喷出,瘫倒下来。南宫欣舞见状,面色凝重,心中愈发后悔,不该这般武断,将一切告之杨羽清。若是尚存希望,总是有所期盼。如今惟有绝望,一刀一刀,割裂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快上一步,拖手扶住杨羽清。岂料,杨羽清快指连发,封住南宫欣舞“囟门穴”。“囟门穴”处于人头顶“百会穴”前三寸正中,虽非致命要穴,却是极为凶险。南宫欣舞武感极佳,平常时间,以杨羽清之能,断然难以发难。好在杨羽清并无恶意,待得南宫欣舞昏厥,将至扶在床头。继而转身一掌,劈碎茶壶,抓起一片碎瓦,以地为纸,写道“点苍负义,杨家云府,十年来讨”十二个字,落款处,一笔勾划,连出拳头大小的“杨羽清留恨于此”七字。点苍剑派对于杨羽清多有侮辱,加之云青念之死,杨普明身故,虽非点苍剑派所为,却是与点苍剑派有所关联,是以于他心中,点苍剑派为心腹大敌。之于萧京此人,并未点出,亦是不可饶恕。甩手丢掉碎瓦,透过门缝,见并无人迹,借着浓浓夜色,潜匿行踪,快步离开。“师父节哀。”

点苍剑派大厅之内,灯火通明,一如白昼。裴风战瘫坐椅子,双目失神,只是落向无尽的远方,不知看些什么,又看到什么。座下,一名点苍剑派弟子身形半躬,不敢抬头,只是小声说道:“听闻云府出动子弟,足有二百三十人,加上云老前辈、杨普明二人,足有二百三十二人。如今所寻尸体,尚缺三具,兴许苍天庇佑,留有活口。”

裴风战木然点了点头,半晌,抬头问道:“可有杨普明的尸体?”

座下弟子回应道:“未曾发觉,另则云棠与云刚的尸体也不曾寻得。”

裴风战若有所思,终是幽幽叹了口气,道:“云府中人素来重视派别。虽然如今云府已是一片狼藉,但依旧是他们引以为豪之地。你带着师兄弟们,将这些忠义之士,好生安葬在云府。”

心念电转,又道:“萧掌门可知晓此事?”

见弟子正欲开口,挥手打断:“罢了,我这便找他问问,当真是要好好问问。”

说罢,猛然一拍扶手,快步离去。裴风战一掌之力,可达千钧。弟子耳中一阵裂响,带裴风战离去,这方抬起头来,却见由铁杉所制的椅子,整条扶手,皆以折断,不由乍舌。残月当空,光华凄冷,森森寒风,徒然照得人心中颤栗。院中树木参差排列,张牙舞爪般,一如地狱无常恶鬼,择人而噬。杨羽清俯身而卧,看着树影交错可怖,浑然不惧。双拳紧握,依凭数日前与南宫欣舞追逐路线,几番摸索,片刻已来到一处月门。月门两侧,各有一名点苍弟子把守。仇恨入骨,纵然裴风战几日以来多有关切,在杨羽清心中,亦是别有所图。不敢燥进,若是被人发觉,不免前路无门。当下贴墙而走,来到一处高墙所在。玄功默运,全身好似无骨一般,紧贴墙面,徐徐攀爬。这手“壁虎游墙”之法,乃他幼年时,与诸葛松在外惹事后,为免责罚而学,极为娴熟。此刻施展,却是孑然一人,好不讽刺。弹指连换间,杨羽清越过高墙,稀松月色下,墙外光景依旧一片陌生。入眼所及,满是回廊曲折,伸向不见五指的远方。寻得一处高地眺望,不远处火光昏暗,显然有人居住。暗自寻思,若能取得火折之类,也好看清道路。当下轻声落地,猫起身子,向火光所在行去。灯火逐渐明朗,依稀可看出屋内坐着两条人影。杨羽清本意待内中之人睡去,悄悄偷走火折或是油灯,在黑夜之中,也好有个照明,对于其中对话,倒是无甚意图。本想暂时退离,免得被人发觉,却不想,听得一阵不阴不阳的挑衅:“裴掌门,你也太是心慈手软,那打更老儿、云家大小姐如何身故,难道还要萧某提醒么?那可是贵派‘无眉剑’的‘化元留影掌’,是景明的兵刃。姓杨的魔头,虽非你所杀,却是与你,有着说不清的干系。如此养虎为患,就不知道裴掌门可是有应对之策?”

一条人影弹跳而起,手指直逼萧京,生生压抑声音,道:“景明断非此等卑劣小人,其中定有隐情。再则,杨普明等人之死,纵然是我的错,你也休想置身事外。”

话音一落,长袖愤然一甩,复又坐了下来,只是吐息之间,愈发急促。这二人声音,杨羽清再是熟悉不过。前者便是逼死云青念的昆仑掌门萧京,后者乃当今点苍剑派掌门裴风战。以杨羽清现下功力,着实难以在此二人眼下隐藏身形,好在二人正是自有思量,加之院中早有萧京、裴风战二人吩咐,不可擅入,是以二人极为放心,未曾察觉。杨羽清在外听得一清二楚,更是坚定二人蛇鼠一窝,先是谋害杨普明、云镇东,随即斩草除根,逼迫云青念自刎,纵火烧毁云府,如此考量,裴风战相救,真真是有所图谋。不敢大意,屏气凝神。他可是亲眼目睹景明之死,知晓萧京有意隐瞒缘由,其中矛盾,倒是杨羽清未能猜得明白,只道是萧京欲将抽身事外。又听闻裴风战叹气道:“杨羽清此子资质极高,又是云老前辈的孙子,我有意收为弟子,以儒学教化于他,也不枉云老前辈与我恩德。若是不能,便将废去他一身武功,也好过害人害己,从此隐遁武林,亦是好事。”

杨羽清一时气从中来,不由暗骂:“姓裴的果然歹毒阴狠,废我武功,既是除去大患,又可落得以德报怨之名,好是卑鄙。”

萧京抬起茶杯,捻起杯盖,刮了刮茶面,敲打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竟有几分嘲弄。也不喝茶,怪笑几声,道:“裴掌门言重了。依萧某所见,恐怕收徒是假,窃宝是真。云破月乃铸兵工后人所铸神兵利器,其中另藏玄机,裴掌门莫不是心动了。”

说话之间,又是一阵阴冷嘲笑。裴风战勃然大怒,一步上前,一把抓起萧京衣襟,咬牙切齿:“你……你……”萧京一把扇掉裴风战紧紧揪住衣襟的手,冷笑道:“如何?你倒是动手杀我啊,也免得他人知晓你心中的如意算盘。只是明早,其他六大派的掌门赶来,看到问剑楼中的云破月,还有庭院中的孽障,不知做何感想?”

他似是早有所料,是以有持无恐。裴风战果然不再动作,坐还椅子上。杨羽清乍听“云破月”三字,心头一惊,原是以为云府大火,云破月当是遗失其中,此番脱逃,定然要前往找寻。不想竟在点苍剑派之中,心中愈发肯定,裴风战相救自己,必是想从自己口中问出剑中奥秘,不由悲愤填膺,下定决心,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取回杨家传世宝剑。洞庭湖水,烟波浩渺,月华倾洒,便是万顷银鳞。君山壮阔,好似白银盘中,一点青螺。风声荡,玄冥开,松影乱,蛟龙舞,气象万千。自山脚,至山腰,灯火蜿蜒,似火龙盘踞,不怒自威。今日的天玄教宗,再次迎来三名不速之客,长身而立,似是接受这大殿中一如白昼的璀璨光辉的洗礼。宗主赵飒飞依旧侧卧高榻,半闭的双眼,有意无意,打量着三位浑身黑衣,脸挂面具的男子。半晌,缓缓吐道:“云镇东当真死了么?”

三位黑衣人成“品”字站立,为首之人,身形倾长,较之寻常男子,高了不少,看似颇为瘦弱,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却是与这身形极为不合。听见赵飒飞口中质疑,也不恼怒,低沉笑了几声,道:“一掌击碎天灵,一拳穿透胸膛。莫不是赵宗主以为,这天下真有不死之人,还是以为真有借尸还魂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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