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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回 乌衣现黑夜,赤血染朱门
胡隽冲不屑一顾:“没下回了,下回你再冒犯我的剑就必须拿你的脑袋做祭品了。还有,以后你在道上混没胆子可不成”这才正眼看了看周围,见不远处一架马车停着:“好在办事还算麻利,走”这便起身走向那边。张保庆跟在后头,大气不敢出一口。胡隽冲到马车旁,陆姑娘果然在里面:“姑娘,那贼厮已身首异处了,那贼子也成了残废,你的冤算是伸了,如今趁乱你便走吧,我这有书信一封。你带上到杭州,可寻个出路。另有五百两银子你收好,已备不时之需。”
又看了眼张保庆:“你护着姑娘到杭州,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罢取出书信和五百两银子递给马车里的姑娘,再拿了二百两给了张保庆。又拿过已备好的酒挂好,这就要离开。陆姑娘听得这一番话,两行清泪险些滑到颊上。见这恩公要走,张口欲言却只字难出。倒是张保庆多嘴:“大侠,哪里去?”
胡隽冲不多理睬:“别管。”
张保庆仍是要留:“可是,小人并不认得路。而且遇了贼人,小人也护不住陆姑娘。”
胡隽冲听到此止了步。心下盘算了一番:从这到杭州要经过不少帮派的地盘,进了江南还可靠,但过这个地界确实不安稳。不过他们不是江湖人,应该遇不上什么麻烦吧。而且这一路太长,带着两个人同行会不自在许多,何况自己也另有不顺路的地方要去。想好了一转身,自己却白白盘算了那许多。远处望去,那陆姑娘的眼眶里的东西映得阳光那么刺眼。胡隽冲却如临梦境,这似远实近的距离,竟自是痴了,却忘了方才说话的是张保庆。“大侠,你……”胡隽冲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好吧,我在送你们一程,赶车。”
张保庆赶忙笑脸迎来。可胡隽冲并不看他,来到马车边轻轻一跃到了车顶上,把酒壶解下来:“快走吧,顺着官道天黑前能赶到一间客栈。”
张保庆也开始赶车,三人顺着官道缓缓而行。约莫有三五里路,三个人一言不发,反是憋坏了张保庆:“大侠,您老在上面做什么呢。”
胡隽冲没有回话,把酒壶扔了下来,张保庆接住,半斤来酒已仅有一半沉了。“这路上连碟花生米都没有,您老就这么喝闷酒?”
“在上面景色别有风味,自然该陪着喝一杯。看样子你只是在酒店里和一干人划拳喝酒的。”
张保庆也不再拐弯抹角的:“那您就不觉得闷?”
,胡隽冲轻轻一笑:“你们县的酒不错,可惜不够烈,醉不倒我。还得喝点儿。”
他没再说下去,张保庆得了这么个回答也知是自讨没趣,也只好把酒再递上去,专心赶车。上面的胡隽冲又是一口清酒入喉,随后放到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支短笛。拿袖子擦了擦。立时笛声长鸣,懂笛子的人自然明了其中凄厉之境。可张保庆却是不懂,听了半日只是徒增烦恼,却又不敢制止,便故作不闻赶车。殊不知在里面的姑娘已另有心事,而胡隽冲也不知是忆起了什么,笛声愈发凄厉,且久久不愿停下。可终究只吹了两个曲子便再吹不下去。三个人也就此默默走了一日,傍晚时分果然有间客栈。胡隽冲要了三间上房,又叫了酒食。三人都已安置完毕,用过晚饭。都回房休息了。胡隽冲在房中推窗望天,西风渐渐紧了,乌云卷到一处,想是有一场雪要来了。胡隽冲望了一阵窗外,再要了两小坛酒,几样小菜。自斟自饮。不知不觉间落日已带走了晚霞,留下一片浓黑。杯中酒还是尽了,胡隽冲饮了这许多,醉意难兴却无心再饮。坐在榻上吐纳运气。忽然听得窗棂吱呀作响,果然是大雪来了。作响的不只是窗,还有不被风吹到的门。可以清楚听到拍门的声音,胡隽冲猛然睁眼。门口一女子的身影看得分明。胡隽冲过去拉开门闩,看到了外面的人:“姑娘有事进来说吧。”
原来那外面的女子是陆姑娘。她缓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件黑裘,正是当初胡隽冲的那件:“大侠,这件黑裘有些破了,小女子已补好了。”
胡隽冲略显惊讶,又冷静下来:“劳姑娘费心了,眼下风雪正紧,姑娘却没有棉衣,还是先拿去御寒吧。”
陆姑娘并没有走:“大侠这几天都在车顶,只有单衣岂不更冷?”
说着递上黑裘。胡隽冲并没有接:“我身体尚健,还冻不死的,这点冷风不算什么。”
“大侠这是哪里话来,难不成会武功就寒暑不侵了?”
胡隽冲又是一怔,可还是没有接过来:“这样吧,赶上快过年了,这几天赶路时顺道进城里买几件衣服,这黑裘你先留着,等另有了新装再还给我也不迟。可好?”
陆姑娘也是有些迟疑,随即点点头:“那好吧,大侠早点休息吧。”
转身这便要走。“等等。”
陆姑娘听了胡隽冲这一声轻轻转过来:“可还有什么事吗。”
姑娘声音很轻,宛如新燕呢喃。多少酒都灌不醉的剑客,眼里已有些迷离了:“哦,姑娘以后不必称我大侠,我虽在江湖,却担不起这称呼。我长你几岁,叫我胡大哥就可以了。”
陆姑娘不语,一会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胡隽冲微有喜色:“敢问姑娘芳名。”
陆姑娘花容泛起一片绯红,许久才吐出“辰仙”两个字来。胡隽冲这才发觉自己唐突了,有什么也不宜再问。只得牵强转了话头:“时间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辰仙赶紧出去了,险些绊到门坎。胡隽冲关上房门,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和衣睡下了。可这个夜晚还没有过去。四下俱黑,只听得风的势头更盛。酒招旗被风拉拽着呼啦啦得翻转。不知何时旗下出现了一帮膀大腰圆的汉子,身上脏旧而满是污渍的破棉袍。手中兵刃五花八门,有几个穿的还算干净,手里攥着鞭子。领头的这位配着柄剑,马的毛色也比旁人的纯。这帮人拴好了马,一股脑闯进大堂,众伙计和掌柜的竟没有休息,见这一干人等进来都站起身:“魏爷,您来了。”
这个“魏爷”谱倒不小,也不睬人,大剌剌的坐在搬过来的长凳上:“今天店里可曾来了生人,有没有黑衣服拿剑的?”
掌柜的赶忙过来奉茶:“现在都入冬了,没多少客人了,来的大多是些熟客,配剑的黑衣人还真有一个,赶着马车,带了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和一个丫头。就住在小店里。”
使鞭的人中也有个头儿,听了这话便急了:“那人什么模样,快说”一个伙计赶忙答道:“那人来时戴一顶破斗笠,面色苍白,一身瘦骨,七尺来高,看起来病歪歪的。那把剑柄和鞘都是黑的,样子倒还不错。”
持鞭人脾气有所缓和:“魏兄,就是这人了。我见过他,能打这个保票。”
姓魏的颔下山羊须微颤:“放心吧,这事儿肯定漂漂亮亮给你办了。”
持鞭人却有迟疑:“魏兄莫要轻敌,这厮手段了得,我家老爷就是一时大意才栽在他手里的。”
“那是他命好没碰上我,不然叫他自己废了自己手指头。”
姓魏的口气不小。持鞭人慢条斯理:“他可是当年‘龙泉剑宗’的高手,魏兄不怕?”
“剑宗的高手多了,真正厉害的却没几个活着,剩下的只要拜了师的都敢说是高手,像他这路货色我见多了,只是‘剑妖’的名头大了一些罢了。”
风声已见弱,雪却更大了。静夜又静了。听得在旁一个喽啰的声音:“您老可能不知道,我们大当家的也是那个什么剑宗出身。”
“真的?这片地界都知道魏兄剑法超群,想不到竟是剑宗的高徒。”
持鞭人先是吃惊,又恢复了狐疑:“那魏兄怎会不认识这个同门的胡隽冲呢?”
姓魏的听了这话已有怒色:“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他是剑宗的弃徒,武林的败类。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何须相认?”
左掌猛拍在桌子上,茶碗跳了几下摔在地上。吓得众喽啰和一干伙计心惊胆寒,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一掌到时打在自己身上。西风又紧了,刮得浓云聚得更密。姓魏的平复下来:“行了,不必再说了,我这便上楼杀了那厮。”
又叫自己的喽啰都凑过来:“这位先生乃‘豹尾娄家’的管家,找咱们给他们死了的老爷子和被废了手的公子报仇。事成后重金答谢不说,还要扶咱们当这北直隶武林之首。还有……”后半句话尚未出口,便听到上面人的动静。“不多说了,上!”
这时楼上才有人言语:“好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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