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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回 乌衣现黑夜,赤血染朱门
“娄君赫待你如何?你的鞭法又怎样?”
“小人只会些粗浅的招式,充其量跟江湖骗子一个水平。娄老爷更是只把我当个卖力气的,工钱勉强苟活。”
“那我给你寻个能活命的好去处,你听我的如何?”
“给大侠做事求之不得!”
何亮面有悦色:“少说虚的,我看你是老实人才用你,不然下场和被你埋了的人一样。你先去雇辆马车,把这位姑娘带上,天亮开城门后出东门等我,记得我到前去打一整壶好酒。”
张保庆应了后便去忙了。何亮自怀中取出所有银票:“姑娘你收好,我给你寻了个好去处,这些银子留着路上用,我还有事没做完,一会儿东门汇合。”
陆姑娘稍一点头,何亮放下银票便快步而去了,此时已近四更。方才一动手,何亮大体知道了娄家普通弟子的本事,料想天亮前就能把事情办完。此时又到了娄宅后墙,何亮轻车熟路,见小阁灯还未熄,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进了屋,又见一桌子珍馐,故意笑道:“娄大侠,这么晚了不睡,等着给小弟庆功?”
娄君赫见是他,一脸不耐烦:“不是说明天吗,这么快就杀完了?证据呢?”
“我思来想去,这么一笔钱对我不是小数,刚才忘了字据,现在补一下吧。”
娄君赫已有怒容:“你磨蹭了这么久不办事还管我要字据,我便不答应又如何?”
“娄大侠三思,你不答应,我只好履行跟知县的合约,如此我还是挣到了一千两。杀谁无所谓。”
娄君赫自恨鞭不随身,竟然被人如此要挟:“好好好,取笔墨来!”
下人递进笔墨纸砚。娄君赫正要落笔,何亮又止住他:“先不急,适才我到衙门没找见,你得告诉我他住在哪,我方便杀他。”
“不用知道,在衙门口堵他就行!”
“都说了不急,我出去后又接了个事,要我今天天亮前干掉你。”
“谁!出了多少银子?”
何亮一阵冷笑:“替恶人杀人开多少价都不为过,替穷苦人杀人分文不取,若是杀恶人我倒贴也做!”
“好小子,绕了半天还要取我性命,那有本事来啊。”
何亮紧握着剑柄:“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去拿鞭子。”
娄君赫到榻上枕边拿起一条金丝软鞭:“豹尾娄家岂是你这落魄剑客随意欺凌的!接招!”
说话间扬起一鞭,毕竟一寸长一寸强,长鞭一甩便笼盖满屋。何亮不慌不忙,一剑直逼娄君赫执鞭的手腕,娄君赫混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快避开自己的鞭子而逼近自己,更料不到自己先出一招也会落入劣势。只得收招护身,何亮紧跟两剑,娄君赫顿觉眼前晃过两道光,耳边嗡嗡声响。好在勉强避开,否则不是穿喉即是戳眼。眼见步步危机,情急之下反攻一招:软鞭猛击何亮的剑,意在缠住反能夺剑。娄君赫手中发力,软鞭正要一圈圈绕在剑上……也不知是有神明相助,还是天定如此。何亮一声冷笑,宝剑一刺,碰到剑一点的鞭一截一截落到地上,又听一声惨叫,娄君赫一头坐到地上,左手牢牢握着右腕,流血不止。口中还道:“你……啊……你是什么人?”
何亮横剑在他眼前晃了几晃:“看你快被我杀了,告诉你也无所谓,仔细瞧瞧认得这剑吗?”
娄君赫看得分明:剑身刻着“渺星”二字的行书,不禁大叫:“你是……你是……龙泉剑宗的逆徒,‘孤影剑妖’胡隽冲!”
胡隽冲又是冷笑:“不用假名字你还真认不出了。念在你还记得我的名号,再给你个机会,可以留你一条全尸。”
娄君赫拼着气力:“不要以为你剑法高就可以乱来,护院!”
五六个人执鞭冲进来,二十几个人守在门外。娄君赫挣扎着站起来:“一辈子没前途的贼剑客,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列阵!”
“好吧,如此就不需要留全尸了,娄宅的弟兄们听好,胡隽冲只和这老贼一人过不去,我不想多杀人,可也不在乎这点事。”
胡隽冲望了下娄君赫:“你最好别动气,不然血流得更快。”
顿时五六条鞭在空中织成了网架在半空,另有两条鞭在胡隽冲身前身后上下翻飞,胡隽冲不得不来回闪躲无法还击。他曾听自己师傅说过豹尾娄家,单人使鞭没有几个好手,可是鞭阵十分难破,也是他们还能在江湖上占一席之位的看家本事,而这个阵法专是对付一个人的。眼见此时难寻破绽,胡隽冲也没了破阵的耐心。眼看两条鞭由身体左右扫来,原地纵起分踏两鞭,有如蜻蜓点水。鞭网见势压下,若无破阵之计,便会立被压倒在地受擒。胡隽冲借力翻起一个筋斗,双腿朝天冲四鞭连结处狠力一蹬,鞭网被踢高了不少,结网的四个人也受不得如此一击,手中鞭有脱手之意。正要往回拉拽重新布阵,空中的胡隽冲找到空当,一剑飞出如白虹贯日,娄君赫自在榻上运功治伤,加之完全不会料到这一折,鲜血溅在榻上,剑锋穿心而过。娄君赫到死也没看清这一剑从何而来。这一剑对胡隽冲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这些凡夫来说却是一生难得一见,一个个目瞪口呆。胡隽冲不再容人喘息,掌下生风拍倒六人。虽说不是杀招,但是再站不起来。胡隽冲过去收剑,顺势一挥,娄君赫人头落地。再找了块布包裹好,把剑交至左手,右手提起笔来便写:中琰吾兄,见信如晤。弟游荡江湖数年,幸得兄多年帮扶照应,不胜感激。弟知师兄心寄山水本不愿再劳烦师兄。无奈处境不善,不得已而相求。弟近日无意间遇一女子蒙尘,而其眉眼颇似多年前之故人,心间顿生恻隐。搭救后又不知如何安置,便斗胆请师兄收留,于师兄左右服侍亦可。随行之人名张保庆,弟已知此人身无背景,品格尚可。可入我剑宗习武,师兄若不喜不收不妨,安置做些杂活也是他的造化。弟问师兄安好,问嫂夫人安。师弟胡隽冲谨拜几行字写完收入怀中,把剑交回右手。左手提起人头大步迈出。难怪外面没了动静,原来早跑光了。胡隽冲还是冷笑:“不是我不敬你家的招牌,是到了你手里已不值得敬重了。”
大踏步出了小阁,这次向前门而去。胡隽冲右手持剑,左手提头。后院到前门也有一小段路。逃下来的鞭手全潜在路两旁,没一个敢上来阻拦。这时整座娄宅都被搅起来了。别的院子的丫鬟仆人也有来观望的,甚至有几个小妾也出来了,面上无半分戚色。胡隽冲看着左右,又是冷笑:“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有这么多家人还不是跟我一个人一样?不过是还有宅子有钱罢了。”
眼看到了门口,十几个护院手执铁鞭围上,簇拥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年纪稍大,可还有些风姿,料想不到四十,男子倒还算小,二十上下的样子。估计是娄君赫的正室和孩子了。“让路。”
胡隽冲没再多说。“上!”
那年轻人也不废话。立时有几个护院上前,瞧阵势又要摆阵。胡隽冲不再容人占先机,手中宝剑随步而动,脚下步伐随心而动。三招两式之间,沾到点边的轻者断脉,重者破喉。已凌乱散落四周。娄家母子心下大惊。胡隽冲止步停剑:“你们想报仇我明白,可要劝你们别白费劲了,省的搭了自己的命。我敬重豹尾娄家的先人,还有心给你们留个后,好自为之。”
娄夫人强作镇定:“这位壮士好本事,想必亡夫绝非对手。不过敢问他哪里得罪了壮士,以至遭此横祸。”
胡隽冲轻轻冷笑:“剑妖杀人哪有理由,只因他是我想杀之人罢了。娄夫人若还念夫妻之情,把他的首级买回去亦可。”
娄公子却是怒了:“毛贼,休得胡言!劝你乖乖就擒。”
说着摆出架子要打。胡隽冲看得出,这人武功更不及他老子一半。竟毫不理会:“娄夫人,买不买由你,反正知县大人出价五百两。我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娄夫人拉了下那小子,又使了个眼色。又从荷包里取出银票:“壮士,八百两银子请笑纳。”
胡隽冲丢过人头,接来银票收好。继续向前走,经过那娄公子时,两人肩头错过。再一眨眼间,两人已相距三步。娄公子转身抬手,胡隽冲背身挥剑……一声尖叫伴着两颗白石子的落下刮过耳边,仔细看时却是两根手指,而那娄公子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倒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止。“娄夫人,我事先收过了五百两,再多卖令郎两根指头给你。换只手练武功还来得及,就此别过。”
这时才收剑入鞘,大步走到大门口:“还有,我的话就是胡言,别太把自己当人物了。”
其时天过五更,不过深冬时节,尚不见启明星的踪影。胡隽冲见天未见明便办完了事情,料想关帝庙里的人还没出城,便有了些空闲。但是又无处可去,不经意放慢了脚步,向东门缓缓而行。若是人心不在路上,路途总是遥远的。胡隽冲摇晃在路上,头顶的黑幕褪成了蓝色,耳畔悠悠荡荡的是叮叮当当的响声,那是晓市又要开始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他留心听了好几年了,或是一个漂泊人难得的一点慰藉吧。脚下的路每一段都有尽头。胡隽冲还是来到了东城门,尽管蓝色也消散了,一缕红光映衬着晴天。城门也敞开一条通向外面的门。城外还不见马车,不过空气还不错。另外还能看见夜里消失的雪,景致虽谈不上多美,可也清静了些。胡隽冲长出一口气,却突感体内气血翻涌,猛咳了几声。忙一手捂着口,另一手在身上胡乱摸索。找出一个小瓶来,取粒药服下,这才稳住了。胡隽冲看了看手:“好在及时,没吐血出来,也没大发作。可我又要去找他了。”
先到了一棵枯树边平复内息。或许是江湖人天生的感觉,胡隽冲睁眼前的一瞬间右手中的长剑已指在另一个人的胸口。这时才看见了是张保庆:“小心点,剑长了眼算你命大。”
张保庆吓得面如土色:“是,大侠。小人下次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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