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通敌(1/2)

首发：~第19章 通敌

朝廷休沐的那天，天气放晴，李衡方得了空隙去往大佛寺。从锦馨苑往外望去，是一片翠绿的竹林，走过竹林，俯瞰四周，则是一众被云层裹挟的屋舍，错落有致。太阳藏在云层里，澄黄的光束清晰可见。面对如此美景，李衡突然来了兴致，让王阶取了画具来，在庭院中描摹。

王璃过长廊而入，就这样撞进了李衡的画卷中，李衡的视线停在了她含笑的眉眼上，呆愣了几秒后才放下手中的画笔。

“小女子还未感谢世子，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好去处。”

“也是不得已的举动，不得不让你在这佛寺内待上三年。”李衡缓缓开口，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王璃刚诵完经，就听阿雪说李衡过来了。她心内欣喜，并未在佛堂多做停留，就往锦馨苑而来，额前的发丝被水汽和汗珠浸染，紧贴在额前，李衡不免有些拘束。

“世子的画工确实很好。我听闻您擅画美人，不知可否为我画一幅？”王璃瞥见李衡面前的这幅山水画作，又想起那日王承志在马车上所言，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闻言，李衡倒是来了兴致。他仔细端详王璃半晌，而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笑而不语。

“难道世子是觉得我不值得你挥毫拨墨？”王璃反问。

“自然不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只是向来找我作画之人都是身着华服，打扮艳丽。如姑娘一般不施粉黛、身着素衣的美人我还真没画过。”李衡眼中含笑，那股拘束感荡然无存，他觉得王璃属实是想多了。

“我怕，我画不出姑娘的神韵。”

王璃似乎是对李衡的说辞颇为满意。她敛笑低头，心内暗喜，头上的玉兰簪就露在李衡眼底。

“对了世子，我曾托王阶同您说的北边边境的事，您可有留意？”

离中秋节越来越近，王璃一直不见李衡上山，只得让王阶代为转达。

“宁郡王大胜归朝，北边边境暂时安稳得很。并无收到外族异动的消息。”李衡回道。话虽如此说，但他对王璃突然关注起外族一事深感疑惑。她一介闺阁女子，怎会留意起军情之事？

“世子打探清楚了吗？外族向来狡猾得很，您会不会疏漏掉了些什么？”王璃倒不是不信任李衡，只是前世外族来犯时，上京城是半点消息都未收到，故而，她多问了一句。不料李衡却很快捕捉到王璃眼神中的飘忽，反驳道：“你不信我？”

“我并非是不信你，但是你也知道这军情一事最是得较真，万一有个误报什么的，岂非是有害王朝安危？”

对上王璃一双期待的眼神，李衡突然来了趣味。

“探子是你表哥的人，而且你表哥还特意加强了北边的侦查，你也不信你表哥？”

“没有，我只是担心会有意外发生。”上一世也是白熠的兵守在边境，但是却全军覆没。王璃叹了叹气，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今生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外族入侵一事也许也会有所变化呢？

李衡见王璃依旧一副忧愁的模样，只觉她是想太多了。他顺势拉起了王璃那双因焦虑而冰凉的双手，眼中带着不自觉的柔情，安慰道：

“你放心吧。宁郡王将幽王看得死死的，他没有机会给外族传消息的。”

“幽王？你是说幽王竟然通敌？”王璃丝毫未觉察到李衡的举动，惊讶已经充斥着她的脑海：原来是幽王。幽地就靠近北部边境，难怪上一世外族来犯时白熠的军队会全军覆没，原来中间还夹了个幽王。

“是啊。要不是你那日在他婚宴上扯出了幽王，宁郡王还真得不了这些消息。”见王璃一副惊讶的模样，李衡抽出右手抚上了她的发髻，摸了摸她的那只玉兰簪。

是常见的和田玉，但是似乎掺杂了一些杂质。

王璃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习惯性地拉紧了李衡的手，牵着他往屋内走。一旁的王阶忙自觉地避让，却瞥见李衡脸上泛起了红晕。刚刚他在远处瞧着，王璃同李衡均是身着素衣，举止略带亲昵，还真有些寻常夫妻的样子。

一进屋内，李衡便闻到了满室的墨香。看来王璃抄佛经还是抄得很认真的。

王璃给李衡倒了一杯茶，而后随手便将枕下的香囊给了李衡。

“这是我亲手绣的，里头还有我特为你求的平安符。”刚刚后知后觉，王璃方才觉知自己竟主动拉了李衡的手。手上那股来自李衡的温热感尚未消失，王璃的心跟着热了起来，连带着耳垂也通红。她根本不敢正视李衡的眼睛，生怕哪个不留神，自己的窘态就被他看见。

李衡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接过王璃的香囊，给自己灌了一杯热茶。他也才发觉自己刚刚的举动颇有些不妥，但王璃反拉住他的举动更让他觉得吃惊。他知道王璃一向大胆，却不想在男女之情爱方面也是如此。

“我的画作还未画完，我先去外边画完，别到时候下雨了就不好了。”李衡又恢复初时的局促，将香囊随手放入衣襟内，就同王璃道了别。

王璃自然也没有拦他。她只是深觉自己的不争气。

明明前世的时候同李衡更亲近的事都做过，为何今日拉个手而已，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李衡临近午时才从锦馨苑离开。临别时，他将自己的画作送给了王璃，以答谢她送香囊的情义。

王璃羞怯地接过画卷，依依不舍地同李衡道了别。

李衡走后，王璃独自一人打开了画卷。李衡画的是锦馨苑的竹林和山脚下的人家。在画卷的右侧，有一朱红的长廊，一位身着青衣的小姑娘跌撞闯进了画中，眼中的雀跃和欢欣跃然纸上。

王璃的心中又涌进一股暖流，屋内流动着少女思春的气息。这幅画，她可以连着欣赏好几个月。

但是李衡这边的气氛却略显得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