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唯独李衡不可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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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就请世子带路，一同朝会。”白熠做了个请的动作，李衡并未动身，只径直走到了王璃身边，冰冷的脸上瞬间燃起了万种柔情。

在听到阿树通报的那一刻，王璃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她生怕自己因权宜而同白熠的对话会被李衡听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当她见白熠只是站在院中时，心神方定了一些。又见李衡身着朝服，一抹绯红。秋风袭来，吹动他的衣袖，更有些风中凌乱的意境。王璃不自觉忆起前世她为李衡擦药那一幕，羞赧地低下了头。如今见李衡向自己走来，心中更是小鹿乱撞。

李衡并未在意王璃那副羞涩的模样，而是亲昵地理了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秀发，又将她耳边的发丝轻轻地别到耳后。

只听他慢声道：“早间风凉，出门记得多备一件披风。前日夜间的那一件就很不错。”

说完，李衡同白熠便前后脚离开了锦馨苑。只留下站在房门口一脸呆滞的王璃。

又一阵秋风袭来，王璃方觉胸口呼吸顺畅了些。但李衡的那句“前日夜间的那一件就很不错”，直到夜间还在她脑海中响起。

李衡同白熠前后脚出现在朝堂的消息不胫而走，众朝官在疑惑的同时又心有灵犀地按下不表：所谓“明面投晋王，私下投翊王”一言，还真是颇为可信。

但更为朝官所不解的是，李衡不过一五品的御史，竟在朝堂上当众弹劾了朝中大员中书令秦碧空秦大人。

“中书令大人教子不严，其四公子秦华清随意欺压民产，致使京郊甲田村上百居民流离失所，投靠无门。”

秦碧空精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李衡虽说有着爵位傍身，但是陛下将他放在御史台，很明显就是想给他个虚职安抚一下。但没想到，李衡竟还真的拾起了御史的职责，纠察起百官来。

要知道，哪怕是御史大夫顾大人，也是不敢弹劾中书令的。

众朝官见李衡弹劾起了中书令，对李衡的看法瞬间就毁誉参半。他们佩服李衡的勇气，秦碧空确实仗着中书令的职位为祸朝堂多年，但是他们深知若是没有陛下的纵容，秦碧空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但他们同时又觉得李衡真是蠢笨，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还想推翻秦碧空？

真是痴人说梦。

众官大气不敢出，倒是兵部尚书郭戚义愤填膺地反驳起了李衡。

“秦大人之子如今正在国子监好生听讲，李御史言下之意是觉得陛下的国子监不行吗？那要不要叫国子祭酒来回话啊？”

还真是给李衡扣了好大一个帽子。

“陛下，此事不如随后在政事堂会议上再议吧。此时更重要的是两位王爷选妃的大事。”左仆射柳城适时提醒道。

上首景帝点了点头，似是很赞同他的看法。

但众官都清楚，此事一旦进了政事堂会议，就相当于石沉大海了，毕竟，几乎整个中书门下都听秦碧空的。

“陛下，我看不如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吧。”白熠适时开口，丝毫不在意身侧的秦碧空那双颇带有审视的眼神。

“陛下，宁郡王所言有理。相信大理寺定会还犬子一个清白。”秦碧空颇具怒气的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朝臣们继而讨论起为两位王爷选妃一事。

谭齐走出朝堂时，身后又是一阵冷汗。自从那次被白熠讽刺之后，他每次朝会都是战战兢兢，生怕惹了白熠不快，被他踢出朝堂。今日见白熠那双坚毅的眼神，他又被吓了一跳。那可是秦大人啊，白熠的亲外祖啊！宁郡王这是哪来的那么大怨气。

“谭大人，谭大人慢走，一同去醉仙楼喝一杯？”皇宫门口，安旭拦住了疾步行走的谭齐。

“哎呀，安大人，你们御史台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不喝不喝。”见是御史台的安旭，谭齐忙摆手。如今，是见到御史台的人就烦闷呐。

“既如此，那就算了，只是我这正有刚从幽地搜罗到的天象大全，我还打算着不知该何时送给您合适呢。既然您不想要，那就只能在我府中吃灰咯。”

听到“天象大全”四字，谭齐瞬间来了兴致，“不不不，这酒还是要喝的。安大人请喝酒，那怎么能不去呢？”

谭齐同安旭到了醉仙楼，却见里面正端坐着刘谦。他颇有些吃惊，方思及此二人的意图，正欲往外走，却被安旭按住。

“谭大人，您已经上了我们的船了，怎么还想着离开呢？”

一顿饭毕，安旭正得意洋洋得同刘谦说道：“果然不出李衡所料，这谭齐真是怕死得很，用白熠吓一吓他，立马就怂了。”

刘谦笑着点头，眼中的担忧不减：“只盼选谭齐走这第一步棋是正确的。”

白熠同秦碧空公开对峙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秦霜很是苦闷。但已经半日过去了，她还没有见到白熠的人影。

她虽代表着秦家嫁给了白靖远，这几年来也算是夫妻和睦，但对于这个儿子，她总是拿不准。三年前，白靖远伤重而归，还面临着被景帝责罚的困境，但却未见自己的父亲秦碧空有丝毫的援助。白熠在他的府门前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也并见秦府的人搭理半分。秦霜知道，白熠此时就记恨上了秦家。

但自白熠从边境归来，秦家对王府的态度也还算可以，两家人也似从未发生过那件事一般，依旧和睦相处着。就连白熠婚宴，秦碧空也是来了的。

如今白熠同秦碧空撕破脸，她夹在中间，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调解。

“熠儿已是大人了，他自然有他的处理方式，不必着急。”白靖远劝道。对于这位妻子，他颇有些同情。年轻时他觉得她颇像白子欣，但当白子欣去世后，他就再没关注过秦霜的容颜，反而欣赏起了她理事的方式。

不过因他常年在外驻扎，同秦霜的情分也没有特别深。外人称道一声“夫妻恩爱”，只不过是二人之间没有什么大吵大闹罢了。

“王爷您也不劝一下他，他外祖好歹是中书令，哪里是说得罪就能得罪的。”

“中书令到底是他的外祖父，哪里就会因为熠儿一句话就迁怒于他呢？”白靖远常年在外，这三年才在京中，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家中养伤。如今他的身子虽然好些了，但大多数事情都交给了白熠处理，同秦碧空的交往属实是不多。他很自然的以为，白熠是他的外孙，他定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王爷，您同他相处不多，您不知道他的狠厉。”秦霜叹道。秦碧空是能将自己的子女推上火海也要保住权势的人。想当年她的小妹和妹夫，他不也是说舍弃就舍弃吗？白熠不过只是他的外孙，自己又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