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清君侧(2/2)

首发：~第26章 清君侧

秦碧空知道秦霜会来，他也已经想好了同她交易的条件。

“听说，王家的女儿曾经掺和过白子欣的事。既如此，把她送去陪她母亲吧。”秦碧空道，“只要王家的女儿死了，白熠就会好好的。”

秦碧空原本也是不知道王璃的。直到那日白靖远寿辰，他听他在王府的眼线说，是王璃引白靖远去的密室，而且，据说王璃还同永宁侯举止亲昵。他顿时就觉得豁然开朗。

看来王璃还是李衡心中很重要的人呢。不知道，这个人死了，李衡会不会同他父亲一样心如死灰。

为了白熠的安全，秦霜终是应下了。

秦霜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正午了。白熠刚同萧明月理清了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问题出在宫中的嘉贵妃身上。不知嘉贵妃私底下同秦碧空达成了什么协议，她竟然在陛下的耳边吹起了枕边风，说秦碧空其实也不算太坏。

吹着吹着，秦碧空的形象在景帝这儿，又变得好起来了。

萧明月知道，白熠愿意同她一起推敲，是认定了此事同她无关。她的心里实际上是颇为温暖的。自己虽贵为公主，但却是个给她弟弟翊王铺路的公主。景帝和嘉贵妃虽然对她宠爱，但这都是有代价的。若是没有这个公主的身份，她还真愿意在漠北的边地里生活一辈子。

至少，在那里，她是自由的。

她遇到白熠是意外，但二人的婚姻却是她精心策划来的。身为朝廷公主，她的婚姻向来由不得自己，景帝一定会在朝中给她找一个足够有权势的家族结亲。但至于那人的品貌、才华如何，景帝定是不会管的。

故而，萧明月相中了白熠，借西域买马一事赢得了白熠的好感。她知道，白熠也对权势有着需求，故而，两个带着不同目的的人就结成了眷侣。

她不用想也知道，能让她的母亲妥协的，只有她弟弟的前程。

“听说晋王在吴地祭祖。吴地如今大乱，若是晋王在那里出了意外，我想，也没有人会怀疑的。”她将心中所想告知白熠。翊王是她的亲弟弟，她自然知道站在嘉贵妃那边最为保险。可她突然贪恋起了白熠那双带有信任的眼睛，那是她从未从别处得到过的认可。

她突然有些害怕。像白熠这般霁月清风的君子，若是得知她以前做过的事，定是会厌弃了她的。

三日后，白熠同秦碧空启程去了吴地。浩浩荡荡的边防军终于不再以驻守北地为任，转而担起了平定内乱的责任。

众官在南城门道别，个个面露悲愁，可实际上，那副哀愁的面孔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

临别前，白熠深切嘱托萧明月看顾好家中，等他平安归来。颇有些寻常夫妻的意味。沉溺在温柔乡的萧明月郑重地点了头。

看见萧明月那双坚定的眼神，白熠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而后迅速放开了萧明月的手，翻身上马而去。

远处的李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从王璃的锦馨苑出来的那一天，白熠曾经问过李衡有关萧明月的事。李衡将一切都跟他说了。萧明月的确心术不正，但她又确实称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公主。远赴西域买骏马，在江南水患之时捐钱捐物，她的胸襟甚至可以及得上很多朝中大员。但是李衡很清楚，当她将手伸向茯苓的时候，二人就已经站在对立面了。

白熠知道萧明月的为人后惆怅了许久。她身着红衣站在幽地城墙口的瞬间让他念念不忘，他钦佩于萧明月作为一个公主的担当，可他又确实没有看清她的为人。李衡说，萧明月自小就是个缺爱的人，别看她深受景帝宠爱，其实景帝不过是给了她面子，自然便要她担起担子。

公主之身，最适合和亲了。

景帝只等着万一哪一天外族攻来，将萧明月作为和亲公主送过去，也能平定一邦。

“嘉贵妃自小就同她说，她要帮她弟弟翊王夺得皇位。旁的，都是虚的。故而也养成了萧明月唯利是图的性子。你只要多给她几颗甜枣，她说不定真的就会听你的话。”李衡道。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白熠可以转到自己阵营来，至于萧明月，则会成为白熠身旁最好用的那颗棋子。

白熠显然是听进去了李衡的话，他近一个月以来都待萧明月极好。萧明月也极力地回应他。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白熠给了她好，她就一定要回报给他。

如今，白熠愿意信任她，她也定会为他守好定北王府。

半个月后，外族破北边幽地防线的消息传入上京，幽地守将邓柏降敌。又三日，白熠传来消息，说是秦碧空劝诫无果，反落入封文正的手中，两军对峙。

景帝再次慌了神。他的手中除了李衡之外几乎没有武将可用了。

故而，平定北边外族的重任再次落在了李衡头上。

他临出征时，到大佛寺看了王璃。

“大理寺有叶澜，御史台有安旭，刑部有刘大人，其他各部除了兵部以外我都放心得很。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的表哥去了吴地，好友刘芬也随她母亲去了蜀中省亲。上京城内，你几乎毫无可以依靠的人。”说着说着，李衡突然有些哽咽。“不知道为什么，我初见你时就觉得我们似曾相识。而后慢慢靠近，方知你我本就同心。阿璃，上京凶险，是我不该将你置于如此险境。我会将王阶留在这里，连同守在暗处的护卫共百余人。饶是如此，你也必得十分小心，不可有半刻疏忽。”李衡叮嘱道。他的双眼满是殷切。他突然很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

王璃也是如此，她眼中含泪，已是十分痛心。

李衡还是注定要同外族战一场。王璃心道。而后，她似想起什么，顷刻跑回屋内，将装着护身符的香囊送到了李衡面前。

“这里面是真的装了护身符。你一定要时时戴着。如今幽地一定十分寒冷，你记得多带些衣裳，还有……”王璃终是没忍住，哭出了声，“你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玩，我怎么说这些。”

她再次强忍住泪水，稳住情绪，郑重道：“我等你平安回来。”

锦馨苑内，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王璃的泪水打湿了李衡胸前的衣襟，不舍的情绪包裹在她二人周围，漫天的星辰与呼啸的山风见证了他们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