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联袂(2/3)

首发：~第八章 联袂

杨恒握住石颂霜的胳膊，沉静道：“好，我们谁都不动。只是姑娘为何要不远万里特意赶来东昆仑，为我们报信？”

石颂霜冰雪聪明，眼睛一亮道：“你是说……”

杨恒皱皱眉，苦笑道：“你是吃定我了？好，算我怕了你这混蛋。”

“你觉得呢？”蒙面女子不置可否道：“海图已经给你，去不去杨公子自己决定。”

杨恒没有接，伸手轻按小夜的香肩，徐徐道：“我在昆仑山中建了三间小木屋，其中一间就是专为你留的。随时都欢迎你来做客，哪怕住上一辈子也行。”

厉青原的唇角不经意地逸出一抹笑意，说道：“算了吧，还有比你更混蛋的么？”

蒙面女子颔首道：“不晓得楼兰的厉青原和两位关系如何？”

厉青原沉声道：“这次是我滚蛋，但你还是个混蛋，只是变得不怎么讨人厌而已。”

厉青原冷冷道：“别以为送了我一壶酒，咱们之间就没事了。”

石颂霜吃了惊，情不自禁望向杨恒。杨恒神情不变，从容道：“他是我们的故交。”

杨恒暗舒神息，探查过方圆百余丈的松林动静，并未察觉丝毫异常，镇定问道：“想必姑娘此来是有事相告？”

杨恒凌空摄过，蒙面女子道：“这是千药岛的海图。你想找真禅，就去那里吧。”

蝶幽儿的眸子光彩一黯，轻咬贝齿道：“杨大哥，你这是在逼我杀了石姑娘。”

杨恒微感意外地望了他一眼，说道：“你的伤还没好透，下去歇着。”

杨恒点点头道：“无论如何，我都需谢谢姑娘。可你离开这么久，不怕被他发觉？”

一阵忙乱后，权抗鼎便请杨、石二人和小夜以及她所统率的蓬莱剑派人马前往至尊堡歇息。至于那帮魑魅魍魉甚有自知之明，早已退走。

杨恒悠然一笑，转开话题道：“咱们稍作准备，便去楼兰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么？”

杨恒心底掀起一层巨浪，凝视蝶幽儿看似天真无邪的俏脸，缓缓摇首道：“世上的好东西不可能全都归于你一人。幽儿，你该适可而止。”

石颂霜迎上他的目光，轻点螓首缓缓道：“谢谢你陪伴我走过了那段日子。”

“这就对了，”蒙面女子道：“我在无意中获悉，近日楼兰剑派将有大难，厉公子麻烦不小。两位即是他的故交，想来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杨恒伸出一根食指封住她的樱唇，讳莫如深地微笑道：“咱们也得让吴道祖失算一次，给他制造点儿意外的惊喜是不是？”

底下的楼兰剑派和蓬莱剑派的高手迅速清除堡中泥污救死扶伤，修复加固各处城墙。却见杨恒与厉青原并肩矗立，犹如两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阻挡住滔滔泥流。

石颂霜的眼睛有点潮湿，垂下眼帘道：“该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陪你走过生生世世。”

第一眼，他便看到蝶幽儿盈盈站立在毁塌了大半的太上老君泥像前，笑靥如花道：“杨大哥，我就知道只有用这法子才能请到你。”

石颂霜转首望向杨恒道：“莫非她就是司徒筠？”

杨恒悄然分出一股剑华向右挪移，轻笑道：“你要累死在这儿，我就真没事了。”

杨恒手握沉甸甸的定神念珠，目送小夜纤柔孤单的背影消失在墙垣后，再次意识到有份纯真无瑕的情感，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偿还的。

石颂霜听她说得客气，讶异道：“请问姑娘芳名，不知我们以前是否认识？”

小夜纤秀乌黑的睫毛忽闪忽闪了几下，有了泪光。她忽地展颜一笑，将定神念珠塞入杨恒的手里，说道：“这就当是送你和姐姐贺礼吧。我回蓬莱后又得闭关修炼，怕是赶不上你们的佳期了。”说罢轻轻挣脱杨恒的手掌，匆匆远去。

厉青原霍然起身，和权抗鼎、石颂霜冒雨直奔事发地点。未及近前，就听见伤心欲绝的哭号之声响彻外堡。滚滚浊流混合着山石树木从外堡东南角的斜坡上汹涌泄落，数十栋房屋已被浑浊的泥水彻底吞噬。

杨恒跨上两步刚欲说话，蝶幽儿猛地扑入他的怀里，踮起脚尖献上了热烈奔放的香吻。杨恒的身子一僵，强忍着温玉满怀的冲动，却不能将蝶幽儿推开。

“少废话！”厉青原震动青冥魔枪“铿”地斜刺入地，一道青色光飙沿着斜坡逆流而上，口中说道：“你左我右，一起来！”

小夜点点头，隐去眉宇间的一缕惆怅，轻声道：“阿恒，恭喜你和姐姐。”

石颂霜珠泪盈眶，微含哽咽道：“青原——”

蝶幽儿幽幽叹息道：“傻哥哥，你还不明白么？就像朱弦古琴，我很想要它。可它偏偏属于另一个人，除了抢过来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杨恒心头一震，冷冷道：“她和你无冤无仇，何以忍心加害？”

杨恒默视蝶幽儿半晌，缓声说道：“多谢——”举步走向老君泥像后。

杨恒一愣，皱眉道：“就不怕我突然出手将你制住？”

蒙面女子愣了愣，低头打量自己的袖袂，果然看到两簇状若绒絮的紫色留夜草种，幽幽道：“难怪真禅斗不过你，你确是厉害。”

杨恒道：“我可以把命给你，但无法把心也给你。你要杀颂霜，我或许无法阻止。但你同样也无法阻止我到另一个世界去陪伴她！”

蝶幽儿笑容可掬，娇憨说道：“唉哟，这我可管不了啦。我只答应不杀她，再让你看见她，这些小妹可都做到了。”

杨恒紧绷的心情稍稍一松，问道：“什么条件？”

杨恒接过抹了把脸，问道：“听说你正在修炼灵玄心境，还拜在了天语师门下？”

正自焦灼之际，猛见一个楼兰剑派弟子步履匆匆地奔到近前，将一枚银钗递向杨恒道：“杨宫主，堡外有人托我将这支钗转交给您。”

蓦地一道人影飘落在外堡城墙上，正是杨恒。他掣动阿耨多罗剑往脚下一插，但听“嗡嗡”镝鸣，金色的剑光如澜迸发，似一支巨大的楔子般往前推进切入澎湃的泥石流中，将其生生劈裂。

石颂霜摇头道：“假如不是你，那晚倒下的人便该是我。青原，谢谢……”

小夜走上前来递过一方绢帕道：“阿恒，擦擦汗。”

杨恒徐徐问道：“为了一张古琴，你就可以毫无犹豫地杀人劫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