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缩头还是一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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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潜心一紧，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在造什么火器？”

裴潜欠身道：“大人智慧如海高深莫测，卑职想什么都是白搭。”

裴潜一口应承道：“大人放心，我连晚上睡觉都会把嘴巴给贴上。”

裘火晟高兴道：“你能懂这里头的意思就好。费德兴这狗杂种，老夫早就想收收他的骨头。这回他主动送上门来，咱们难不成还要客气？”

两人拱手作别，裴潜回到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里，却惊愕的发现半个早上不在，这地里已经长出庄稼了。

裘火晟一怔，流云沙忙将费德兴和裴潜订约斗法的事说了出来。

裘火晟哈哈笑道：“段老弟，你赢定了。知道百草园是什么地方？那里种满了费德兴亲手培育的上万株剧毒药草和数百种毒物。”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是埋怨我不该让你和费德兴斗法？”流云沙轻轻一笑道：“费德兴的确是云中兵院第一用毒大家……不过，这次我看好你，你会赢！”

流云沙怔了下，领会到裴潜话里的意思，笑道：“很好，回头我会让人把你的职司安排送来。”再次轻拍裴潜肩头道：“年轻人，好好干！”

费德兴听出裴潜话里暗藏锋芒，浓眉一耸道：“就是说我的才德只及你的万一？”

裴潜不解地望向流云沙。流云沙一笑，高举双手站立不动。另一个护卫上前两步，将他的衣衫内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连裤裆里头都不放过。

流云沙意味深长道：“那就好，那就好。”举步前行，忽又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你也用不着拿祖上八代赌咒发誓，上溯一代也就够了。”

流云沙在旁道：“段兄，我们是在制造一种能爆炸的空心炮弹。或许你也听闻过，这种云中雷，去年曾在南疆战场上出现过，打得夜狼蛮族丢盔卸甲俯首称臣。但很少有人知道，它们就是从这座天阳洞里研制出来的。”

“他？”流云沙和裘火晟对视了眼，说道：“数艺堂庶务繁多，我们也不忍心再让费堂主分神劳累。恰好段兄来归，相信足以担当此任。”

裴潜面无惧色地对视费德兴，暗道：“奇怪了，是你大哥杀了那死鬼的老爸。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你倒先找上门来了？难不成你也跟祁舞婷有一腿？”

裴潜目不斜视紧跟着流云沙，灵台上却显现出甬道两侧各个石窟里的景象。

这些人也不理流云沙，任由两人穿过石厅进到了一间书房里。

裴潜像有些怕冷，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说道：“卑职才疏德浅怎及大人万一？”

“他叫刘向浩，兵院书艺堂的副学侍。”尤若华解释道：“那张字条八九不离十是红盟的人在行凶后给贴上的。就在半个多月前，刘学侍向流沙大人告发了两个秘密加入红盟的学生，结果就招致了报复。”

没想旁边的尤若华不识趣，拽住裴潜胳膊笑着道：“天都快亮了，只怕段讲书想睡也睡不成了。难得费堂主有兴趣和咱们聊天，恭敬不如从命。”

“费大人，我代段副讲书答应下来了。”流云沙忽然从尸体旁站起身道：“三天后就在百草园，本官亲自为两位担当仲裁。”

祁舞婷虎口一麻，匕首“叮”地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割断了裴潜右腕上的抹胸。

裴潜这下是真的愣了，大惑不解道：“这样卑职还有得赢？”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费德兴一点没笑，冷然道：“那你是不想给我面子？”

费德兴瞥了下冷眼旁观的流云沙，皮笑肉不笑道：“听说段副讲书曾经自夸用毒之技天下无双，恰好本堂对此道也颇有心得。可否请段副讲书得便时切磋一二？”

裴潜目送费德兴背影消失，问道：“流云大人，我是不是还有一天年假？”

老山羊不以为意，用手一指屋里的丫鬟道：“差点忘了，她叫瑶花，是山里姑娘。”

他拉着老山羊走出门外道：“和大哥，和总管，和大人——我没说要丫鬟啊？”

裘火晟道：“当然能，因为你就要参加到这桩绝密中，成为我们其中的重要一员。”

她凛然喝道：“什么人？”抬手掣动围绕在水蛇腰上的一条黑色丝带“砰”一声震飞窗户射向屋外。

过了会儿，红袍男子把配成的粉末小心翼翼用牛皮纸包裹起来，问道：“流云，站在你身后的这位便是段副讲书吧？”

老山羊肃容道：“我都说了不用花你一文钱，老弟还要哭穷那是什么意思？就这样定了！”不等裴潜辩驳把话锋一转道：“对了，那骚|货没真割到你哪儿吧？”

听到这个名字，裴潜心里微微一动，问道：“离这儿不远吧？”

裴潜讶异问道：“流沙大人，裘院主不住在山庄里么？”

搜过身后，流云沙一路陪他回到抱德山庄，临分手时说道：“记住，今天咱们在洞里的所见所闻，必须守口如瓶。一旦泄露，我也救不了你。”

裴潜点点头。学侍是六品官，副学侍便要更低半级，想来这刘向浩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至于红盟他也早有耳闻，是一个与红旗军互通声息，以复国为宗旨共同效忠于流亡海外的前魏靖武皇帝的秘密组织，能够渗透进云中兵院也不足为奇。

裴潜的睡意一下子不翼而飞，不咸不淡地笑了笑道：“不知费大人想聊什么？”

流云沙取出身份牌给护卫验过，裴潜见状摸摸身上，转脸看着他。

他瞑目喘息须臾，缓缓从口中吐出一根吹管，收回腰间皮囊里，靠坐在墙边想道：“是谁救了我？却把老子的无限风光也偷看了去。”

裴潜恍然大悟道：“是了，这淫|妇后台牢靠，只要不是被当场拿住，事后开脱绝非难事。段悯这小小的从五品副讲书，死了也是白死，自有人替她料理善后。”

“什么？”裴潜这次啊醒悟过来，顿时火往上撞。先不说老山羊莫名其妙给自己找来个碍事的丫鬟，回头花灵瑶来了怎么办？何况要找也该找个长相漂亮点儿的，眼前这丫头姿色平庸只有身材勉强还成，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晚上不做噩梦也难。

裘火晟这才抬起头正正经经地审视了裴潜两眼，“嗯”了声道：“段兄，委屈你了，来我这小地方屈尊做了个从五品的副讲书。”

所以段悯必须死，自己必须来。这事换其他人都不可能成功，因为他们无法进入天阳洞。偏偏裘火晟和流云沙还费尽心机地把自己“请”进洞来，后面的事会如何发展，裴潜拿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裴潜无奈，亦步亦趋地跟着流云沙走出人群往抱德山庄外行去。

不一刻两人来到一座戒备森严的古洞前，里头火把高燃亮如白昼，却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