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七章 阶下之囚
同时胡涂起来,不论刘牢之如何专横,总不能因此治他以罪。
高彦听得心中不悦,正要拒绝,王镇恶又露出抱歉的神色,叹道:“高兄请勿见怪,我今天的心情很坏。”
卓狂生道:“此团恐怕与其它团有基本上的分别,直正来观光的人少,另有目的的人占大多数。”
刘牢之冷然道:“那你的搜查有结果吗?”
王镇恶低声道:“请恕我有难言之隐,我愿意付双倍的酬金来买正确的消息。”
王镇恶像没听到他说的话般,直愣愣的望着景色不住变化的柬岸,道:“前秦再没有其它人吗?”
高彦瞪大眼睛看他,感到他定有难言之隐。道:“王兄勿要怪我多事,王兄如果想到北方闯一番事业,苻丕肯定不是理想的明主。照我看,王兄可考虑新近崛起的代主拓跋珪,这个人……”王镇恶双目杀气大盛,打断他道:“不要提这个人。”
话犹未已,舱内忽传来兵刃交击的激烈响声。
卓狂生沉吟道:“他多少和前秦政权有点关系,否则不会如此在意前秦的情况。”
王镇恶随手从怀里掏出一绽黄金,硬塞人高彦手里,然后就那么回舱去了。
高彦讶道:“王兄不是快快乐乐的到边荒来旅游观光吗?为何心情这般坏呢?”
刘裕尚未决定应否下跪,押他进来的四名北府兵其中两人,已毫不客气伸脚踢在他膝弯处,刘裕只好跌跪地上,此时心中也不由有点后悔,如让刘牢之就这么把自己斩了,这一着便是大错特错。只恨后悔也没有用,又挣不脱缚手的牛筋。
王镇恶双目闪耀着希望,点头道:“我最想知道的正是关中内的形势。”
高彦道:“我高彦做生意一向公道,不会坐地起价,何况王兄是我们边荒游首航的贵宾。这样吧!如果是一般的消息,我便免费告知。”
卓狂生道:“商场如战场,也要知己知彼,生意才可愈做愈大,所以我私下明查暗访,就是要弄清楚我们这四十五个团友,到边荒集来的动机和目的。”
高彦哂道:“他又不是氐人,前秦的兴亡于他何干?”
刘裕心中称快。
辛侠义和香素君、晁景这对男女高手,却自启程后都没有踏足出房门半步,把自己关在房里。
刘牢之见他进来,双日射出凌厉神色,大喝道:“大胆刘裕,给我跪下。”
王镇恶现出一个“这算甚一回事呢”的表情,道:“高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彦一呆道:“你明白他吗?你怎能明白他?除非你认识他。”
对刘牢之的憎恨,随着时间不住增长,现时他最渴望的,就是要目睹刘牢之自食恶果的那一天。
卓狂生微一颔首,表示会在旁监视,笑道:“王兄就在这里和我们高爷说话好了。”说毕走往远处去。
高彦道:“你道他是想干什么呢?”
高彦道:“前秦的情况,可以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八个字来形容,前秦的势力在关中根深柢固,所以苻坚虽死,关中豪强支持他儿子苻丕的人仍相当众多,不过听说苻丕胆怯畏战,令支持他的人非常不满。”
刘裕心中恨不得立即把他掐死,当然只能在心中想想快意一番,幸而心中恨意非是全没有发泄的机会。把心一横,昂然道:“我搜了几天,仍然一无所获,幸好琅琊王派来水师船,原来他们已从焦烈武的宠嬖方玲处知悉贼赃藏处,故特来起出赃物。此事统领大人只须向琅琊王一方问一句话,便知我句句属实,没有半句是谎言。”
卓狂生笑道:“我是只顾私利的人吗?老子我是在作初步的调查。”
荒人对边荒游的旅客招呼周到,船上备有由庞义主理下弄出来的美味早点,宾客可选择到舱厅享用,也可以由专人送入房间襄去,依随客人的好恶。
王镇恶梦呓般的道:“姚苌……姚苌……”高彦还以为他想问姚苌的情况,道:“姚苌也不算是聪明的家伙,为何要杀苻坚呢?徒令其它人有借口为苻坚报仇去讨伐他,无端端成为众矢之的。又在自颅不暇时,来侵犯我们边荒集,弄得损兵折将而回?姚苌这蠢家伙……”王镇恶截断他道:“我明白姚苌这个人。”
卓狂生道:“此团内大多数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一直盼望到边荒集来,却是苦无机会。所以我们的边荒游一出,他们立即报名参团,没有丝毫犹豫,还觉得团费不算昂贵,至少比请保镖山长水远的护送往边荒集划算得多,且不用冒上风险,还可以立即和我们建立友好的关系。”
只有何无忌露出喜色,向他瞧来,与他交换了个眼色。
有卓狂生在旁照应,高彦心中稍安,暗忖只要自己有戒备,就算他骤然发难,自己怎都可挡他一招半武,那时便轮到他吃苦头了。下意识的移开小许,问道:“王兄有什么疑难呢?”
又凑近少许低声道:“最后两句话,该算是机密情报吧?”
刘牢之一掌拍在身旁之几上,怒目圆瞪的瞧着刘裕,喝道:“告诉我,你何时回来,为何不立即来见我?”
卓狂生道:“他只是要借道经边荒集往北方去,目的地是关中。”
高彦心中大乐,原来自己也可以借边荒游直接赚钱,不过看王镇恶的模样,绝不像季子多金的人,心中不由涌起同情之意,道:“王兄为何要知道北方的情况呢?”
刘裕心叫糟糕,难道见司马道子父子的事,竟被他知道了,否则怎会有这句话。此时心中悔意更浓,但已是错恨难返。照道理刘牢之是没可能知晓的,唯一的可能性是司马道子出卖了自己。
高彦心忖说不定这些女客又把他当作是自己时,一只手抓在他肩头处。
卓狂生续道:“像现在缠着姚猛的那五个风骚娘儿,便是秦淮河的红阿姑,刚为自己赎了身,又怕战乱会波及建康,故一直想到边荒集去过新生活,做点小生意,至乎找个象样点的男人成家,把建康忘掉。”
刘裕心忖这问题确是非常难答,只好道:“事情是这样的,正因搜遍全岛后,仍没法找到贼赃藏处,我只好亲到坟州搜索,此事有王弘为证。”
刘牢之望向刘裕,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去找琅琊王说话,如果他证实你所言不虚,我会还你一个清白,否则……哼!来人!给我把刘裕关入牢房,等待处治。”
高彦走出舱门,正要找姚猛说话,却见这小子被五名女客缠着,在指东说西。这五位女客虽比不上香素君的姿容,亦算略具姿色,看来也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倒似是青楼的姊妹,结伴参团。
初抵边荒,大部分宾客都被吸引到甲板上去,又或在舱厅内一边品尝雪涧香,一边高谈阔论,顺道透过舱窗欣赏两岸景致,也有人到舱房顶的平台登高望远,各适其适,令楼船充盈间适写意的气氛。
刘牢之听得呆了起来,只懂瞪着他,一时不知如何继续下去。高素和竺谦之则面面相觑,欲语无言。
荒梦在两艘双头船前后护航下,沿颖水北上,在明媚的晨光下,载着边荒游的宾客,朝边荒不住前进。
此计确是非常恶毒,只要刘牢之一口咬定自己私吞了贼脉,他便跳下黄河也洗不清嫌疑,如再于他身上栽赃嫁祸,搜出财物,更是证据确凿,可令他百词莫辩,任何人都救不了他。这本是刘牢之想出来天衣无缝的毒计,幸好他昨夜说服了司马道子,所以该可避过此劫。
刘裕心中一震,暗忖难道给他知道了夜访琅玡王府的事?硬着头皮道:“昨夜我抵达建康,因戒严令执行在即,只好到谢府去盘桓一夜,到今早才来向统领大人请安问好,请大人见谅。”
高彦点头道:“算你对!他们究竟因何而参团呢?”
高彦愕然道:“你怎晓得我是高彦?”
王镇恶不耐烦的道:“这个不用高兄劳神,只须告诉我北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