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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一章 杀人机会
龙鹰乘机休息。
此人斗志的强凝坚韧,非比寻常。
可是“血手”造成的内创,以魔种复元的惊人能力,怕仍须一至两天的时间,比以前在西京因田上渊而受的内伤需时更久,可见“血手”在水内的威力。
要封锁大运河,除官府有能力重重设防外,绝非一个帮会办得到的事,且须得官方默许,始能成事。
龙鹰拒绝包扎敷药,道出详情。
两船迅快接近。
在水下,白牙的可怕处,实在田上渊或符太之上。
他伤你容易,你想反击他难之又难,可不是常有刚才的机会。
龙鹰多么希望他离船,远离河流。
向任天道:“要他离水,恐怕须击垮北帮方办得到。”
江龙号开始拐弯。
龙鹰掏出向任天塞入他怀里、包扎妥当的干粮,随便吃了一点,挨在向右舷舱窗旁的木壁,闭目假寐,借机养神练气。
龙鹰心里咕哝,又这般快的。
水内的白牙,进攻退守,隐含法度,着着妙至毫颠,绝不止是谙熟水性,而是像鸟妖于“飞”般,白牙在“游”方面亦具过人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毕生在河海打滚,培养出于水里非凡的成就。
上趟坐运香料船队到西京去,船怎么走,不用他操心,埋首读录,对旅程没有感受。今回特别留神,想到楚州落入北帮之手,等若封死扬州的北上水路,失去的绝不止一道大运河,而是整个北系水域的城镇沃原,废掉竹花帮一半武功,收入剧减,更要命的是丢脸。北上的商旅,谁还来光顾竹花帮的客船和货船。
他又想到北帮与自己相熟的龙堂堂主乐彦,在西京之际,临离之前,乐彦已被他打动,对其在北帮的位置开始醒觉。
向任天叹一口气。
不由心中一动。
甲板上传来船员换班的响声说话。
又沉声道:“像现在般,清清楚楚的晓得白牙在那里,竟失诸交臂,不论我如何看得开,仍大感惋惜。”
“魔眠”乃从战场上培养出来的特殊状态,某一程度上类似魔奔,就是将精神交入魔种手里,魔种负起守护的重任,一有风吹草动,龙鹰在魔种发出的警号下,天然回醒。
龙鹰换掉又湿又烂的衣服,到船头和向任天说话,身上的系系伤口,经这么一段时间,大部分痊愈,较深重的亦已停止淌血。
抬头观天,太阳升抵中天。
竟仍听不到白牙的半点声息。
向任天颓然道:“我猜中白牙本来的身份的一个主因,是其行事作风。依我过去了大半辈子的经验,人的性情万变不离其宗,本性难移。白牙加盟北帮后,不改其河盗本色,行踪飘忽,说来便来,来则不留活口,凭着这个作风,在中我们埋伏前,纵横北方水域,从来没人可奈何他。”
三大战帅,方为北帮的骨干,负起开疆辟土之责。分别为郎征、白牙和善早明。除善早明外,其他两人不但见过,还交过手。
片刻后,两船擦身而过,有人从驶来的船上跃过来。
一片帆影,出现河道东端尽处。
可是,却听不到白牙的举动吐息,晓得他在船上,纯凭魔种的直觉,若距离稍远,白牙肯定消失在他的思感网上。
蒸掉水气时,展开天视地听,大致掌握敌况。
往舱窗外瞧去,两边均为一望无际的平原,没甚么特别的地理标志,可使他晓得船外是哪个区域。
看白牙外相,知他心胸狭窄,如此一个人肯定记恨,岂肯错过亲手杀令他的贼兄弟尽丧的大仇家。
想起刚才与白牙在水底交手九死一生的情况,龙鹰犹有余悸,庆幸公孙逸长等四人没遭他毒手。
龙鹰没有客气,取上层尾端的大房,倒在地席上便睡,晋入“魔眠”的奇异状态。白牙“血手”予他的内伤一点一滴的消逝,当被惊醒过来时,彻底复元。
对陶过的遇刺身亡,龙鹰现时有不同的看法,下手的根本非田上渊,而是白牙,难怪虽明知是北帮干的,却没法拿到田上渊的碴子。
有白牙在的风帆,为双桅的蒙冲斗舰,若为走舸,得上船仍难藏身。
龙鹰道:“我们勿再为此费神,大家好好休息,到西京的路并不好走。”
看似一场普通不过的遭遇战,实为关键性的一战,如能闯过汴州,等若收复了整条大运河,兵锋可直指洛阳。
从扬州至楚州开凿的大运河,至淮水而止,然后沿淮水西行,抵临淮开始另一截大运河的河段,曲曲折折的朝西北走,在泗水和淮水间跨过数百里的地域,于洛阳东面的位置连接大河,贯通北方的河流体系。工程之大,历时之久,不在北疆的长城之下。
如非清楚感应到他立在船首的位置,会令他怀疑此大凶人早离船而去。
论耳朵的灵锐,天下无人可及龙鹰的魔门邪帝,用心聆听好一会儿后,从吐息听出船上敌人的深浅高低,加上足音的轻重和节奏,巨细无遗。
讶道:“老哥何事叹息?”
龙鹰再一次计算,船上敌人,包括白牙在内共二十七人,听其呼吸,便知全为高手的级数,远过于一般的江湖好手,有足够资格应付硬仗。
换过其他人,即使武功高强,仍难在这样的情况下追蹑白牙。
反而杀周利用易多了,因他自恃武功高强,情况一如在西京时当少尹的陆石夫,田上渊便找到可乘之机。
龙堂堂主乐彦外,就是虎堂堂主虚怀志,看表面的名堂,乐彦似为北帮第二把交椅的人物,事实上虚怀志才是田上渊真正的左右手,乐彦压根儿打不进田上渊亲信的圈子去。
离开江龙号前,为了在何地会合,他详细问清楚大运河路途的情况。以现时的船速,计算时间和魔眠时的感觉,这艘蒙冲该于昨天黄昏时分,离开淮水,沿另一截大运河朝西北走,这般的驶足一晚,该已过临淮,朝大河之南、洛阳之西的大城汴州驶去。
睁眼,太阳攀上中天。
赫然是三大战帅之一郎征的声音。
龙鹰心中一动,道:“机会仍在那里,只看我们能否把握。”
龙鹰尚为首次见这铁汉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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