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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一章 杀人机会
或许水本身正是至阴至柔之物,“血手”配上“阴水”,能克制魔种。
当然,一天有宗晋卿做洛阳总管,仍可以凭种种肮脏手段,令竹花帮难以在洛阳立足,可是洛阳以外的地域,势尽入竹花帮之手,各地的地方帮会,又可和“老朋友”合作愉快,重过以前的好日子。
鸟妖能掌握高空气流的变化,飞得随心所欲;白牙则能晓得水的明流暗涌,利用尽致,与水结合为一。
如向任天说的,性情难改,白牙其中一个习性,就是“人不离水”,起居飮食,作奸犯科,都在船上进行。亦惟有这样的人,与鱼的分别不大,水底功夫能臻此出神入化之境,可以天赋异禀来形容。
要在水底下杀白牙,近乎不可能。
龙鹰的心直沉下去。
蓦地天然醒来,花香鸟语,传入鼻端耳内,淮河两岸风光如画,际此仲夏时节,群花竞艳,令人心旷神怡。
龙鹰精神一振,有事总好过没事。最重要是白牙肯说话,让他可得点意外收获。前方传来风帆拂动的声音。
斗舰上没有舱厅的豪华设施,一切以实用为主。醒来的敌人,到甲板去吃早膳,并无生火造饭,剩吃干粮,果腹了事。
唯一方法,是潜上对方战舰去,且须是有白牙在的船,看白牙是否气数已尽,他远离水道的一刻,就是龙鹰下手取他贼命之时。
向任天听罢,神色凝重,沉声道:“这样岂非若白牙往水里一跳,连鹰爷仍没法拦得住他?”
有可能刺杀宗晋卿吗?
他奶奶的!
来者兴奋的道:“成功了!”
龙鹰和他对过两招,亦因他的高明对北帮有不同的看法,但震撼力当然远不及遇上田上渊。到那一刻,龙鹰方明白对上的是怎么样的劲敌。
此船若非从汴州驶来,便该由陈留,如是从洛阳驶来,情况便有点古怪。北帮有着天下最有效率的通讯系统,何用特别来见白牙?
向任天有点像陆石夫,除工作外,其他事似并不存在。
其他人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说的多与前夜之战有关,独白牙没吭过一声,阴沉至令人害怕。
在龙鹰埋伏处西面五十里,是淮水和泗水的汇合处,淮水自西而来,流往大海,泗水来自西北,两道大河间,界划出大幅河原沃野,以前的边荒集,就处于两河中间的位置。
从这里到洛阳,仍有很长的水路走。
出奇地,可容纳近百人的斗舰,船上人数包括白牙在内,不过三十,且全速航行,唯一的理由,是白牙要赶在江龙号之前抵达大河,二度拦截。
从而可见,北帮前晚被江龙号大破于扬州和楚州间的直段,其封锁大运河所花的心血和努力,一夜间化为乌有。
龙鹰大呼够运。
然后朝龙鹰望过来,道:“故此我们想到,白牙每次拦河截劫,事前做足工夫,先派人到大埠的码头寻找肥羊,掌握好后方动手。”
依龙鹰估计,白牙登上脱险两舰其中之一后,怎都该到下游去看看己方舰队的情况,最快要在入黑后回航,处置伤兵、沉船,善后工作繁重,该花他一段时间。
船舱内全是大型舱房,每房可供六人住宿,没有榻子,只置地席。留下六个人操舟,其他人入房休息,放着那么多房间,偏只挤到甲板那层的四间舱房去,好像不愿睡得舒适点儿的样子。
谁来呢?
龙鹰睡了足有八、九个时辰。
另一方面,是舰上敌人,无不筋疲力尽,除操船的帮徒外,其他人躲进甲板上高起两层的主舱内睡个不省人事。
此大邪人,可以水底里的恶鱼形容之。
向任天立告动容。
少有内创能花龙鹰这么长的时间,可见白牙的“水底血手”何等厉害,再非如田上渊或符太般,只是在水内施展“血手”,而是“血手”和“水底功夫”结合后,化合而成的奇功,藉水而威力倍增。
在一个高丘之顶,挨着棵大树,不到片刻,沉沉睡去。
向任天道:“我们从白牙作案的对象,详细分析,发现一个共同点,就是对被劫的船了如指掌,能选在最有利行事的地点和时间下手,避过巡逻的官船,事后全无可供官府追究调查的痕迹。”
北帮在过去半年,数度与龙鹰交手,战船损失惨重,又须应付北疆死灰复燃来自黄河帮的威胁,兼之须留足够的战船在作为他们主命脉的大河上,要将实力强横的竹花帮和江舟隆联军压制在楚州以南,是力不从心。能集结五十多艘斗舰,已是北帮舰队的极限,一旦给打得七零八落,除退返汴州外,再无他法。
龙鹰在过楚州后运河往西拐的岸旁,来个守株待兔,在此敌舰北返洛阳的必经之道,恭候白牙。
抵汴州前,尚会经过永城、谷熟、宋州、宁陵、襄邑、雍丘、陈留等大城大镇。
龙鹰微笑道:“一物治一物,如有符太那小子和我连手,白牙肯定没命,又或我们若可逼他离水登岸,情况相同。”
之前的水底之战,若非在灵应上胜过白牙,生出警觉,后又有断折桅帆之助,很大机会死第三次。
接着目光投往河水,双目现出回忆的神情,忽明忽暗,沉声道:“要令他中伏,不知花了我们多少心血,最重要是保密,事前不泄半点风声,将性能最佳的战船伪装为客货船,那是白牙最爱攻击的目标,因如载有姿色不俗的女客,可掳去淫辱。”龙鹰道:“为何怕泄露风声?难道白牙眼线处处?”
桅帆上的瞭望台传来叫嚷声,龙鹰一点不明白他在鬼叫甚么,是他未听过的用语,接着从船速放缓,猜到是遇上对头来的友舰。
舱窗外天色发白。
撒下的种子,有可能在今次返京收成吗?
白牙肯定天性凉薄,自私自利,又或对北帮的手下没有感情,为田上渊卖命,纯为利益交换。
要在陆上追踪在河流高速行驶的船,十多里当然没问题,百里以上则连魔门邪帝也吃不消。对方至少可借风力,陆路却变化万千,险阻重重。
打开始,郎征的岗位和地盘是在洛阳。
公孙逸长、胡安、度正寒和凌丹,坐在前桅下,由众兄弟小心为他们处理身上的大小伤口,敷上刀伤药,虽然疲乏,神情却充盈胜利后的兴奋,尽吐多年内受尽北帮挫败折辱之气。
不用想亦知答案,以宗晋卿的为人,在扬州总管府见他“范轻舟”时的阵势,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大运河的基本结构,正是将此区域的主要河川,分段连接,形成从扬州到洛阳最便捷的水道。
攀上右舷甲板,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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