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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46章 先手优势
“亲眼看见，不得不信啊！”梁京墨苦笑，“换成是我，现在也会对他毫无办法。这一回合双方都没有退路，如果无法看穿对手，就只能选择暂时安全的那一边，用计量来等待转机。”
他狠狠一拍胸口，热泪夺眶而出。
黄老笑了：“你一辈子都这么理性，简直像是被谁夺走了感情似的。”
姜凉微微一愣，而后苦笑：“原来如此，是我输了啊。”
“如果真能见到您，那么死亡也可以是个不错的东西。”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在这里的你只是由我记忆构筑出来的幻象，真正的灵魂大概还在别处游荡吧。”
“荆轲刺秦，公子献头。”姜凉说。
他抿着嘴唇，缓缓摇头。
“如果那时候哭了，之后的事情大概会不一样吧。”他自言自语。
再没有救命的药剂，只剩致命的毒液，随着项南星握枪的手缓缓上举，这一个杀机四伏的回合正式宣告开始。这场游戏进展至今，终于真正来到了彼此都无退路的最终时刻。
只看计量，这两人是三十五比四十，距离致命的五十毫升注射都有一段距离，彼此间五毫升的差距也不大。但事实上，此时的姜凉却已经处在非常危险的状况之中。
对他来说，眼前只剩下两种可以继续存活下去的情况：要么在接下来的第四枪选择“观望”，并且枪里没有子弹，要么选择“防御”，然后成功挡下这一回合的子弹，除此之外的一切结果最终都会通往死亡。
“我问你，天，你佑不佑我？”
“等你很久了。”黄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如往常一样慈祥，像是对自己被后者杀死一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然而面对他的热情，姜凉的脸上却依旧挂着那一抹苦笑。
是与否的选择，分别对应着项南星的两种配置，他只有猜对才能将这个游戏延续下去。
于是第一枪，他选择了“防御”。
“我理解他的谨慎。”电视机前的梁京墨自言自语。
“你是说和白苏那混蛋联手的时候？”黄老摆摆手，“和他联手杀掉我，以此换取完全的信任，让他甘心成为你安放在反派位置上的旗帜——这不是我们一早商量好的计谋么？”
“那么，让我们继续吧。”
记忆仿佛至此戛然而止，意识不断前行，略过了中间纷乱芜杂的片段。当姜凉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中央，混杂着青草香气的风从遥远处吹来，卷起些许枯黄的草茎，在长草的海洋里掀起一阵一阵的波浪。
“这里来过很多人，你是最冷静的一个。”
姜凉举起手。
他无法看透项南星，更隐隐害怕着被这样的深渊吞没。
“这是真真正正的‘先手优势’。”
可就算强如姜凉，在这一刻也感觉有些无计可施。
等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他才转过头望向项南星，看着这个几乎将他逼上绝路的对手。对他这一番奇迹般的濒死复活，在场众人里唯独只有项南星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必然发生。
姜凉肩膀一颤，猛地停住脚步。
过了一会，他缓缓抬起手，捂在胸口上。掌下的心脏有力地跳动，像是鼓槌沉重地敲击着胸腔，一声一声，都是当年在皇陵中发过的誓言。
姜凉沉默了一下。
“我要向你道歉。”他说，“那个时候动手杀了你。”
他越走越快，脚步越来越轻。大风从他身后吹来，如同看不见的手推着他往前走，也刮走了地上所有的绿草，露出土黄色的粗粝的地面。这荒野一望无垠，他的目标又在哪里？
“从那一刻起，我就相信西凤下一代的皇帝会是你，也只能是你。你不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是皇帝在试探你的反应，所以你不哭，甚至在第一时间就抹杀了自己对它的喜爱，你就是这样一个能用理性凌驾一切的人。对于日渐羸弱的西凤来说，你就是它渴求的明主。”
面对着最尊敬的老师，姜凉的语调却带上了几分讥讽，这并非对黄老不敬，反而是他苦涩的自嘲。直到最后老师都在用性命来推他走出最后一步，可在他离开后，自己却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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