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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的人，也因为他的到来，迅速起身离开。

然后，她忽然就想起什么似的，看他：“沈家明，你是不是特别容易，嗯……和女人上床？”

沈家明不置可否：“闹事？我还真想不出，谁能在这里闹事。”

她站在赌桌一角，仔细听了会，倒真没听出什么机关和玄妙之处。看来，这里真是难得干净的赌场。沈家明兀自点了一根烟，她蹙眉，偏头避开了他吐出的烟雾，而也在同一时间被一只手臂揽住。

在清晰的摇骰子声响中，程牧阳低下头，回答她：“我知道，你不喜欢。”

她那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也还可以接受，就亲亲了。可真是单纯，两个人亲亲嘴巴的时候，沈家明握着她的胳膊的手，都会微微地发抖。

庄家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青花绣纹的旗袍，两只手扣着一对青花瓷碟，轻轻地，上下翻动着。

她再次疑惑看他。

在四大家族之下，尚有九个不容小觑的姓氏。

有什么悄然蔓延在血液里，一触即发。

沈家明指了指西北角的一个巨大的柜台：“你只管去那里画押，下了船自然有人去兑换。”

所以这些排场，在南北的眼睛里，都变得极有趣。周生家的人，真是有意思，从戏院到赌场都让人印象深刻。

众人在喝彩声中，恢复了下注的兴致。沈家明也要笑不笑地摇摇头，去看赌桌。

南北听得乐不可支。

南北笑眯眯看他：“在缅甸的迈扎央，南家的三个赌场都在我名下，够不够？”

后来开始得也莫名其妙，是他忽然问她：北北，亲亲吧？

“怎么估？”她好奇地问他，“上船的人哪里能带这么多的东西？”

“这几天各路的交易，快赶上过去五年的总数了，”有个年轻男人，喝了口酒，“难怪都削尖了脑袋来。在这游轮上有三大姓氏镇着，平时藏着掖着的都明码标价了，矿源地皮都当是卖白菜似的，要是有什么条子卧底，绝对能一锅端了这帮子祸害。”

南北察觉到异样，回头去看。

“还可以吧。你想证明什么？”沈家明摸出烟，“证明我不再喜欢你了？”

南北靠在藤木的椅子里，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只是觉得好温暖。

“在两三年前，迈扎央刚刚有赌场，你知道，当时的赌客很迷信‘见红’，”南北轻声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他们相信，只要见红，就可以让人手气旺盛，大杀四方。如果那时你去迈扎央，会看到所有的街道霓虹灯闪烁，到处都是‘冲喜’的招牌，肮脏简陋的屋子里，会有人给你准备劣质的毒品和黑瘦、幼小的处女。”

南北感觉他掌心的温度，想起，他的手指如何沉浸在她身体里，让她辗转反侧，难以挣脱。小姑娘开了瓷盘，他赢了。

南北讶然看他：“你去过迈扎央？”

可是所有的这些，都和她有关，南北甚至有种错觉，这个人和自己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像是如影随形，洞晓着自己的一切。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也伸手给自己的衬衫多系了一粒纽扣，轻松地和他开着玩笑：“你看，你吃醋了，你一吃醋就会说大道理。”

她边吃早餐，边暗暗感叹周生家的小心谨慎，连出海游轮，都要准备两艘。

整个空间都被一道道垂下的珠帘分隔开，围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赌桌。有吆喝声，有下注声，还有无数骰子在青花瓷碟里上下翻滚的声响。

吴氏就是其中之一。

南北有些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最多够两个人走的通道，只能下，不能上。

南北疑惑看他。

“不是很好，我一直在想你，”程牧阳仍旧低着声音，有条不紊地说，“如果你可以给我多一次机会，我应该不会离开你的房间。”

刚到沈家的时候，她想哥哥，整夜整夜地哭，沈家明迫于无奈只能夜夜陪着她一起睡。两个十岁大的孩子，手拉着手睡觉，真是美好。

她嘘了声：“小声些。”

细碎的，骰子碰撞声响。

程牧阳悄无声息地，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然后，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我刚才看到你，忽然想知道，你在缅甸迈扎央的赌场里，是什么样子？”

“我？”沈家明想了想，“不算容易，也不算难。关键是要看，当时我是不是有这个需要。”

沈家明伸手，把她衬衫的领子拉高：“偷腥，要记得擦嘴。”

南北拍了拍他的手臂：“陪我去看看赌场。”

“你知道，墨西哥和美国仅仅接壤三千二百公里边境线，就要六大黑帮共同管理，而俄罗斯一个国家，和中国有七千多公里的边境线，却只有一个程家。他们绝对不简单。最不简单的是，整个北方都是他们的范围，我们完全无从插手。”

金三角的范围内，最有名的赌博圣地，每分钟的流动数额，光是想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沈家明看她：“不过，有一个女人，我对她没有任何需要，却舍不得看她吃苦受罪。”

五层专属于周生家的贵宾，很清静。而四层则是赌场和戏院，还有餐厅，也基本是那些内陆的黑势力能有机会见到四大家族人的唯一场所。

她点点头。

可缅甸的迈扎央赌场，真是个特例。

为首的一个男人，右手只剩了三根手指，却仍能拿刀利索地切了块牛肉：“谁都清楚是哪几家。那晚看老戏，谁在三楼封闭包房，谁就是最后的入局人。”

“昨晚睡得好吗？”程牧阳低声问她。

珠帘外，只有几十个招待的女孩子，端着酒水和熏香，到处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