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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1
那个男人忽然停住了声音。
是个黑瘦的，几乎不着寸缕的小女孩。
所有人都静了静，这个赌桌旁都是沈家的人，自然知道南北的身份，间或也耳闻过沈家这个嫡孙和南北的关系，只有沈家明用一种非常诡异的表情，叼着烟去看贴在一起的两人。
透过玻璃，南北能看到海面上有另外一艘游轮，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样不错，谁要在这里闹事，估计想逃都逃不走。”南北笑着和沈家明耳语，因为两个人要走下来，上下都已经有人事先守着，给两人留了清静的空间。
“好了，不逗你了，”南北努嘴，“有哪个是你认识的人，带我进去看看。”
沈家明平时和她嬉笑着，不觉得有什么威慑，此时难得正经说话，倒真让人不得不正视：“如果有一天你真和程牧阳去了莫斯科，出了事，不管是你哥哥，还是我，都来不及做任何动作。所以，你要想清楚，他真的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这里的装修很特别，整个大堂的入口，是通过一条特制的悬挂走廊。
程牧阳的手，始终在轻轻地抚摩她的手臂。就像真是爱极了什么东西，只想去反反复复地触碰，确认它真的存在着。
“这里有两种方式，平日无法解决的争端，就独自开一桌，由周生家坐庄，来替双方解决争端。无论是势力范围、生意、仇杀，或者是女人，只要你想以最小损失来解决的，都可以作为赌局的条件，”沈家明陪着她穿走于各个珠帘外，解释给她听，“另一种，就是投机取巧了，这里的筹码只能用实物来换，比如，你有一批黄金或者毒品，或者你有什么建筑项目，只要能够估价的，都可以去换取筹码。”
“你有什么可换的？”沈家明倒是奇怪了，取笑她，“嫁妆吗？”
浮雕是龙飞凤舞的诗词，各朝各代均有，走过走廊，沿木质的扶梯经过三个狭窄的转弯，才是真正的大堂。
珠帘里，影影绰绰的都是人。
“好了，知道了，”南北懒得搭理他，“除了我哥哥，你对我最好了。真的，你对我这么好，如果让我重新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那么冲动和你说分开。可是沈家明，你看我们都分开那么久了，你就别装情圣了。”
大堂的另一侧传来了骤然的欢呼，还有诅咒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同时，伴着嘈杂的骂声，从入口的楼梯处滚落了一个人影。
南北轻扬眉：“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刚才你问我的问题，是因为程牧阳？”
两个人相视，都忍不住笑起来。
“不是，”她想了想，“我只是好奇。比如我哥哥，他不想让人成为自己的软肋，所以从没什么正经的女人。你呢？”
这艘游轮是周生家私有，格局与普通的度假游轮不同。
视线里，沈家明正从几个比基尼女人身后绕过，走进了餐厅。他扫了眼周围，在看到最角落里的南北时，径直走过来，紧挨着她坐下来：“昨晚怎么忽然就挂电话了？”
沈家明欲言又止，但看她以玩笑结束这场对话，就知道再如何，自己也追问不出什么，索性就保持了沉默。
南淮从来是个注重实质、忽略形式的人，最不屑这些东西。
她不喜欢，走在那些土地上，随时都能听到单薄的木板墙壁内的淫|乱声响，最可怕的，从没有任何抗拒的哭声。
她穿着的是白衬衫，领口有些大，隐隐约约地竟露出了些暗红的痕迹。沈家明本是在笑着，瞥见了那些暧昧的痕迹，忽然就轻轻地咳嗽了声。
南北偏过头去看他：“不是很好，你呢？”
沈家明笑了：“我知道，你有什么毛病，我都一清二楚。”
片刻的安静后，她终于从珠帘的缝隙，看清了匍匐在地的人。
他的一只手臂揽住她，手就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当时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就挂了，”她随口应付，“你知道，我一感冒就喜欢睡觉。”
程牧阳没说什么，往桌上“大”的一侧，扔了把筹码。
她笑笑，喝了口牛奶。
两个人的心思，都早已不在这里。
经过这么多年的蜕变，他们四家大多参与的是各国的上层政治，对赌场之类的蝇头小利，没什么大兴致。世界这么大，总不能钱都让他们赚了，该让的总要让。
那时的感情，最是青涩单纯。
为首的男人笑了：“因为他们有资本。这四个姓氏，所持有的财富，绝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所拥有的势力范围，也不是用地图来衡量的。慢慢地，你就明白了。”
她扶着围栏，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南北“哦”了声，想了想：“快去帮我换点来，我也玩玩。”
“北北？”
“知道最后入局的人了吗？”年轻男人忽然说。
“为什么每次出了好东西，都只能由那几个姓氏来分？”
身边有几个人，男男女女，始终在交谈。
“够，当然够。”沈家明连连颔首。
而出口，在大堂的另一侧。
程牧阳轻轻摇头：“只是略有耳闻。吴氏在迈扎央投资了三亿修建赌场，不到三年就被彻底查封，血本无归。南家在这件事上，应该功不可没。”
沈家明招手唤来个小姑娘，问了两句后，带她绕到大堂的东南角落里。
这人如此疾恶如仇，真该去做无国界志愿者，混黑道真是浪费了。
他语调平淡，如同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沈家明愣了，是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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