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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1
南北被毛巾堵住嘴巴，旁观这一切。
南北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本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她的出现，成了第一个意外，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险境。或许最初，是她被他连累，卷入这场莫斯科和中情局的较量，但故事的结局，却是她成了整个较量中最大的意外，她害死了程牧阳。
南北的眼睫毛动了两下，慢慢地睁开。眼睛肿涨，刺痛，视线模糊。
听着真像个梦。
那里在播放一段视频。
而且是个老人，还是个瞎子。
“你知道有多少人追杀我？中情局的人，你哥哥的人，俄罗斯的人。好像我才是大军火头子、大毒枭，十恶不赦，该下地狱！你，生下来就该下地狱，竟然能活到现在！”
来的是个当地的医生。
语调不是非常标准，却咬字很重。
“没了，就是死了的意思，尸骨无存。”
南北眼睛骤然睁大，猛地扭过头来，紧紧盯着他。
杜用菲律宾语咒骂了句，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把东西，杂乱地扔到木桌上，里边有几张纸币，他扔了一张给小姑娘，终于换来她给自己包扎。
他被她的目光激怒，用力用枪口把她压到了墙壁上，整个人都俯身上来，对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诅咒。
程牧阳死了？
“真是个疯子。你猜，他忽然发狂，是因为你背叛了他，还是因为我们两个亲热？或者，因为你和他隔着一面玻璃，他却保不住你，而丧失了理智？”
依稀回忆昨晚的梦，只觉得很暖。她从没见过小时候的程牧阳，这些片段，都源自在千岛湖时，他家里老阿姨所描述的话。
南北被撞得眩晕，竟有反胃的感觉。
她本来就偏瘦，这十几天的折磨下来，更显得脸小，眼角微扬着，黑色的瞳孔里映着近在咫尺的枪口。她有着一双和南淮极相似的眼睛，只不过少了戾气，多了些亮度。
可是，她的神情却极坦然，仿佛是看透了他不敢下手。
南北看着他，冷冰冰地说：“我也是。”
杜在第十四天晚上回来时，身上带了伤。
杜怔了怔，忽然笑起来。
她看着他，只是看着杜，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涌出来。
非常血腥，南北在看到画面的一瞬，就呆住了。
到最后，他终于恨得笑起来。
“我告诉你，中情局不是上帝，你也不是为拯救人类而生，你们的美国梦，带给多少国家战争和内战？我们都一样，满手鲜血，谁也不比谁高尚。”
接下来的十几天，她都这么被绑在床上。杜带来一个菲律宾的七八岁的女孩子，在他不在房间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就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守她。等到杜回来，才会用手铐把她右手铐住，关在洗手间里，依旧让那个小姑娘看着她。
杜的声音，继续说着话。
杜被她说得无言以对。
她眼前已是天旋地转。
杜又笑了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她。
他绝不会怀疑自己。那么多日日夜夜，从比利时开始，他们有太多只属于两个人的时间。只有彼此，才熟知对方的感受。
南北曾做过尝试，她根本听不懂英文。她握枪的姿势，很生疏，应该是被杜刚刚教会的。
“我这几天，为了拿到要挟俄罗斯安全局的证据，冒着生命危险，拿到了一些中情局的资料，是几段视频。”杜的声音，有些诡异的兴奋，“我想，你和程牧阳先生在前一段时间，应该有过非常快乐的相处，否则他不会如此在乎你。”
他说：“我本来可以做个好人，可惜，诱惑我的人是你。”
他说：“我很少开枪，刚才只是怕你有危险。”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
多日的昏迷，将她的意识研磨成了碎片，分不清现状。
南北被卡着脖颈，呼吸不畅，更难以开口说话。
他让那个女孩子帮他包扎时，女孩子先做的事，是手心向上，和他要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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