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否危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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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仅剩彼此。”唐明远令楚瑾坐定，曰，“吾去整理行装。”

楚瑾点头，闻楠听唐明远坦诚之言，心中微愣，目光流转于两人之间，疑惑与压制之喜交织。然楚瑾不似唐明远欲昭告天下，仅与闻楠沉默对视，无言表达。

闻楠欲言又止，毕竟涉及他人隐私，遂保持缄默。

唐明远旋即披上楚瑾的外套，背负紫色与明黄交织的双肩包，其上悬挂一绿蛙玩偶，触其腹，便有呱呱声起。

“你还记得令尊服用过哪些药物吗？”唐明远边倒水边问楚瑾。

闻楠记忆力超群，对父亲病情尤为关切，详述了用药情况，先是列举了西药，继而又补充了中药种类，“生地、阿胶、白芍、当归、旱莲草……”唐明远听后点评，“此为凉血止血之药。”

唐明远手机骤响，瞥见张强来电，随即简短回复，“即刻下楼。”

三人同行乘电梯，人群众多，唐明远细心庇护楚瑾，后者戴口罩，目光不离唐明远。电梯内，除唐楚二人，其余似皆显多余。

考虑到闻楠身体状况，张强将车驶入，闻楠先行至副驾，唐明远待楚瑾上车后，正欲登车，忽闻有人呼其名，原来是同窗好友，他挥挥手，断然言，“我有事先走。”

召唤唐明远学子，以ok手势示意急事，简短交流：“闲暇时可共游乐。”

唐明远应允后，登车落座，张强随即启动，校园内缓速行驶。

唐之友旁另一学子发问：“此乃贵班特招生？”

“然也。”唐之同窗笑答，“彼居此宿舍区。”

此友提前数日抵校，见识显然非同小可，断言：“此乃研究生宿舍，且见车为卡宴，此友非泛泛之辈！”

唐之同窗一时困惑，未能及刻领会。

车内，唐明远询问楚瑾：“需休息否？”

“可。”楚瑾答。

唐明远令楚瑾依己而卧，提醒：“抵目的地，吾将唤汝。”

楚瑾应允，习惯午后小憩。唐明远取毯为楚瑾遮体，顾虑其受凉。

闻楠致谢，取毯覆盖，虽不觉寒冷，亦知病体不宜再受凉。

抵达医院，张强寻泊车之所，因医院车位难觅，车辆只能停放于远离医院之地下停车场。

唐明远等人楼下等候，待张强至，同赴病房楼。唐明远虽不喜楚瑾涉足医院之地，然亦不欲以关心之名，将楚瑾禁锢家中。

楚瑾口罩遮面，神情漠然，目睹医院繁忙人流。闻楠引领众人步入父病房，父亲所居四人间，窗边之位，略显宜居。

张强驾车归来，水果两袋随身。闻母笑容满面，“朋友至此，请坐。”唐明远谦逊回应，自报家门，探望之意。

闻楠未提发烧事，转而问候母亲。闻母热心备至，欲为洗果。张强婉拒，以病房空间为由，表示不便久留。

闻父醒来，面露愉悦，对儿子的同学们表示欢迎，并提出晚餐邀请。唐明远笑纳，楚瑾示意，一行人告辞。

闻母建议闻楠陪同同学，唐明远表明来意，为医学助益。闻母领悟，同意其留步。

张强与楚瑾简单告别，先行离院。

室内仅余唐明远与闻楠，唐明远挥手令闻楠暂歇，自己趋前探视闻父。细察其身上遍布之紫斑，血迹斑斑，面色苍白中透黄，形容憔悴，疲惫不堪，眼圈浓黑，显是夜不成寐。“叔叔是否夜深人静，心绪不宁？”闻父气息微弱，答曰：“确是如此，全身乏力，疲惫难当。”

唐明远询问饮食状况，闻母欲言又止，似担心言及私密，令闻父面上无光。闻楠则直言：“父亲小便黄赤，便秘数日。”

唐明远要求查看闻父舌头，见其舌淡苔腻，随后把脉，脉搏沉弱不畅，判断为脾胃虚弱，气血两虚，症属阴斑。

正当沉思之际，床头呼叫器突响，护士召唤家属至医生办公室。闻母应声，闻楠主动提出前往，唐明远同行，闻楠亦表赞同，便于理解医者之意。

闻母首肯，气氛凝重。

闻楠遂携手唐明远步出室外，急切询问：“家父病情，是否危殆？”

唐明远直言：“治疗手段恐非所宜，院方或许有误诊之嫌。”

“误诊？”一中年医师身着白袍，眉头紧蹙，“此言非轻，非医疗场所所能容忍。”

未料二人交谈恰被该医师听闻，闻楠心中尴尬，唐明远则坦然对视。医师初见唐明远红发，心生轻视，欲以唐明远为戒，却闻其言，面色更为严峻，“汝，何人亲属？”

闻楠微抿唇瓣，辨识出医师，即刻回应：“赵医师，深感歉意……”

赵医师眼认闻楠，语气不悦：“32床，可是你的家人？”

闻楠颔首，赵医师神色暗沉，因32床病患久治不愈，特请专家会诊，未料遭此质疑，心生不悦，语气冷淡：“若不信我诊断，可自寻信得过的专家，或另谋高明。”

唐明远眉头紧锁：“赵医师，不过病讨论，何必剑拔弩张？”

赵医师审视唐明远：“学生？莫非医学院学子？”

“非也，历史系。”唐明远答。

此语一出，赵医师身后实习生忍不住嗤笑：“历史系学子，竟敢在此评说误诊？赵医师费心延请专家，尔等却……今之青年，实不知好歹。”

闻楠深知唐明远出于善意，此时遭遇此番指责，心中难免不快。然而，鉴于父亲仍在治疗，只得压抑情绪，沉声道歉：“赵医生，深感抱歉。”

赵医生瞥了闻楠一眼，默然不语。一实习生不耐道：“既然认为是误诊，那便考虑转院吧。床位紧张，不宜久留。”

唐明远阻止闻楠继续道歉，语气坚定：“非误诊。病患久治不愈，难道无言以对？医院何时成了独裁之地？”

周边护士站已聚集不少围观者，唐明远本无意在此争执，但对方咄咄逼人，遂决心不再隐忍，宁可转院。他冷然提议：“不妨移步办公室详谈？”仍对医护人员保持尊重。

赵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拂袖而去，实习生亦跟随其后。唐明远对闻楠道：“无忧，立刻为叔转院。此处不宜久留，我即刻联络。”

闻楠点头，温言安慰：“非君之过，无需自责。若需，我愿向赵医生诚挚道歉。”

唐明远环顾四周，携闻楠稍作移步，淡然一句：“无碍。”随即取出手机，拨通张黎。恰好张黎闲暇，电话立通。唐明远直截了当：“张师兄，有急事相商。我陪同室友探视其父，发现病情被误诊为阳斑，实则阴斑，导致其父日渐衰弱。主治医师闻之，局面尴尬，但误诊无误。何时能来？明了，电话联系。”

挂断电话，唐明远目视闻楠，语气坚定：“我师兄所在，德仁医院，指示办理手续，两小时后派员接诊。虽为私立，医保可适用，优先选用医保报销药品。阴斑治疗费用不高，贵在误诊治疗。”

闻楠深知德仁医院声誉，曾因床位难得而未能如愿。此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