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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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到的时候，正赶上天野朔夜手边放着一碟茶点，在廊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喂鱼。

明明枝上覆了薄薄的残雪，体感却是十摄氏度左右，院内挖出的小池塘依旧水眼清亮，巴掌大的圆圆荷叶飘在上边，擎着淡青和淡粉的花苞，有几只已经绽开了一点，散出浅淡的清香。不时有鲜红或者红白相间的鱼苗在其间摇头摆尾，嗅到点心的香气，挤到池边争食。

她一边掰着点心一边想事情，看到费奥多尔的时候呆了一呆，“……果戈里不在吗？”

“他似乎没能进来。”费奥多尔温和地回答。

天野朔夜有点心虚。

说好的带上家属作为福利，可结果家属没能蹭上车，这点实在太尴尬了。

好在费奥多尔本人好像不怎么在意这回事，他思考的是别的方面：“阎魔亭是什么样的地方？”

天野朔夜静了静，轻轻地比了个“嘘”的手势。

费奥多尔顺着她的示意在她身边席地而坐。

“你有没有听过‘浦岛太郎’的故事？”天野朔夜笑着询问。

费奥多尔顿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看过很多教科书和专业书，对于课外的涉猎却大多集中在神学和哲学领域，或许其他地方的神话杂谈因为和“神秘”有关他有所涉及，但对于这个国家，他在过来之前只来得及了解现在的形式而已。

于是天野朔夜给他简单地讲述了这个故事。

渔夫浦岛太郎救了一只海龟，海龟为了报恩，将他带入海底的龙宫游玩，因此邂逅了美丽的龙女，也看到了不可思议的风景。可对于故乡的思念使他无法安然享乐，请求龙女放他回去。龙女几次挽留不成，便赠予他一只百宝箱，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

回到地面上的浦岛太郎发现，人间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他打开了龙女赠予的箱子，箱子中冒出的气体将他瞬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就是‘神隐’，经常出现在传说故事中的类型。”天野朔夜说，“妖怪或者神佛的寿命与人类不对等，如果他们非常喜欢一个人，就会把人类带到自己的领域，在那里，人类的时间会暂停……当然，这只是以前对失踪事件的美化。”

“或许在很久以前，确实有‘神隐’这回事，现代却几乎绝迹了。”天野朔夜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因此，不要惊奇，不要多言，不要探索，也不要说谎……不是‘普通’的不要说谎，他们的标准很严格，却也很简单。”

——不要对自己的“心”说谎。

对于聪明人来说，哪怕规定了“不要说谎”，也可以通过言语诱导和语焉不详绕开规则。人类即使在非人类之中也是“狡诈”的代名词，所以被骗的异类们才会订下这样的契约。

简单的一句话中浸透了满满的血泪。

横滨的天空一如既往。

这座海港城市有着足够清湛的蔚蓝天空，每一晚的月色也是清辉一片，极为动人。银白的月光从天上倾斜而下，像是能照亮一切隐秘和污秽。

果戈里醒来的时候，露水已经落了满身。

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金色的眼瞳满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