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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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答应了姚和润这一个月提高速度，那若是真的被游泳队选走了，必然是要辍学了。

从今天这家长会她也看得出来，她这个儿子对学习是真没什么兴趣。让他考大学的念头她也早已打消了，只希望安安稳稳把高中读完，不要肄业就好了。

但如果选择了运动员这条路，万一日后结果不好被迫回来了，他又只是个初中文凭，恐怕以后的人生会吃不少苦。

她就这么犹豫了一整晚，仍然没作出决定。

“咱妈呢？”兄弟俩迷迷糊糊睡到半上午，直到被和美的哭声吵醒，才跑到父母这间屋子里。

姚和姗一边哄着和美，一边笑道：“我们吃完早饭她就出去了，说要去买东西，让我帮忙照顾一会儿和美，咱爸就快回来了。”

她的话没说全，其实今早上何春风又问了她有关昨天省队选人的事，说要再打听打听情况。

两个不明真相的男孩也没有多问，等把小妹妹逗笑了，就跑去做饭了。

只是等饭香味再次飘来的时候，仍然不见何春风的身影。

“姗姗，还没有听到妈妈的动静吗？”在厨房炒菜的姚忠诚探出半个身子，向正在摆碗筷的女儿问道。

从他中午回来到现在都过去五六个小时了，以前妻子很少独自出去这么久，眼看天都要黑了，他心不在焉地炒着菜，打算等一会儿让几个孩子吃上饭，自己就去路上找找。

“爸，我妈回来了！”对方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恰时赶了回来。他刚把菜盛到盘子里，就听到女儿的话，忙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把手，就跑到前门去迎。

“你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先给我拿杯水去。”身为播音员，何春风平日里很少有一天都没怎么喝水的时候，这一天跑下来她不免担心起嗓子来。

“妈，你去省城了？”眼见的姚和泰一眼瞧见他妈手中的网兜，透过孔隙刚巧能看到包装纸上印着的，是省城的百货商店。

姚和姗没有说话，她已然猜了个大概，她妈这一定是跑去省队打听情况了。

果然，等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看着她妈把水喝完后，就听到问话：“行了，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姚和润！”

还因为昨天家长会那事心惊胆战的姚和润，本以为今天一早就得被批评，结果过了一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总算看到了他妈回来，也没听到她提这事。

本以为这事都过去了，谁料突然被提及，吓得他马上站起身。

“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下定决心，一定要练出个样子来？”

“我有！”听到这话的姚和润一个激灵抬起头，急忙保证道：“妈！如果我这次能去省队，肯定会好好练的！”

“但你也得想明白了，就算你能去参加比赛，顶多到二十五岁，可能就得退役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只有十年左右的时间。等退役后，如果不能当教练，就只能回来了。到时候你只有初中文凭，剩下的苦可就得你自己受了。”

姚和姗听完她妈这意味深长的话不由一愣，用不确定的十年去赌剩下的人生，实在不算是个简单的决定。

她想到前世后来姚和润所受的那些苦，不由捏了一把汗。如果这个决定做错了，那岂不是自己又没能改变悲剧么？

“妈，我想明白了！我愿意去！”何春风见儿子坚毅的神情，也重新露出笑意，既然他不是一时冲动，那自己自然乐意支持。于是笑着从几个网兜中拿出给他们的礼物，动起了筷子。

这顿饭吃得格外轻松，姚忠诚听家人说完这事，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厂里的游泳池打听一番什么时候人少。

饭后，姚和润洗完碗筷，特意跑去感谢他妹。姚和姗放下书本，看着正摆弄母亲送的泳镜的他问了一句：“三哥，这十年，你真的想好了吗？”

“当然想好了！人如果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只有一年，也会高兴一辈子的。”

她望着神采飞扬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三哥，那以后训练你就要吃苦了。”

“这才不叫苦呢，如果让我背书，那才是真的吃苦！”姚和润向门外偷瞄了一眼，压低了后半句话的音量。

两人小声笑作一团，姚和润忽的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姗姗，你有什么梦想么？”

笑意停在脸上，她看了眼手中方才母亲带回的钢笔，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是啊，之前她所谓的梦想都不够具体，现在如愿升入了初三，如果真能考取大学，那到时候的专业又该选什么呢？

那夜反复琢磨着这个问题的她并不会知道，过不了太久她也会像姚和润那样，对此有一个坚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