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5、(1/2)

首发：~第6章 05、

清早，顾方觉开着车，从一个小区里出来。为避免压坏本就破碎的道路，他将车速放的很慢。

这是一个从外面看就有些年头的小区。这些天，他就住在这里。

这个小区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顾方觉的父母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他的父亲刚从军事研究院出来，到某军校带课。为图来回上下班方便，就把家安在了这里。一住两年，直到学校的家属院里腾出来房子才搬走。而他，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从海城回燕城这一路，顾方觉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也是时候给自己的老父老母一点二人空间了，所以他决定住到这边来。所以的所以，甭看他跟余程都在大院外头住，但是原因各不相同。

顾方觉开着父亲留下的老大众，慢悠悠地将车挪到主路上，朝着城南驶去。他是去方堃的公司，这几天聊天说到他现在开了一家科技公司，发展势头还不错。顾方觉听了颇为感兴趣，就想着过去看看。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顾方觉将车停在了一家写字楼前，他特意对了下，确定是方堃微信里提及的那间大厦之后，才下了车，进了大门。

“你好，思创科技在几楼？”因为方堃这个大老粗没发具体地址，顾方觉走过去，直接问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是个新人，正手忙脚乱地忙着别的事，陡然被顾方觉这么一问，脸不由红了下：“在14-17楼。”

顾方觉没有留意前台小姐的反应，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感觉是，方堃倒还真没吹牛，不是随便一个创业公司就能占据四层楼的。

顾方觉直接去了14楼，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打扮靓丽秘书模样的女人迎了上来。一问，原来是方堃特意安排在这儿等他的。

“方总临时要开个小会，让您先到他的办公室等一会儿。”

顾方觉微点下头：“麻烦了。”

秘书道了句应该的，就直接走在前面给顾方觉引路了。

到了办公室才发现，里面不止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模样娇俏的女人等在那里。听到开门声，女人抬头就是一阵抱怨：“怎么才回来，都等你好……”“久”字在看清顾方觉那张脸的时候，卡在了舌尖。

“你好。”顾方觉对她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女人有些懵地回应一声，指着他问秘书，“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方总的朋友。”秘书适时解疑。

“朋友，方总还有这么有型的朋友？”女人嘻嘻一笑，再一次跟顾方觉打招呼，“帅哥你好，我叫晓梦，你叫什么呀？”

“我姓顾。”在女人的对面坐下，顾方觉言简意赅道。

“人家问你名字呢！”女人故作不依。

顾方觉却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看出来这个男人不好撩，女人也见好就收。嘀咕了句什么，又歪了回去继续玩手机。

好在，方堃很快回来了。他一推门而入，这个叫晓梦的女人就扑上去假模假式地抱怨：“来了个很酷的帅哥，我问话人家都不搭理。”

方堃看似亲密实则控制两人之间距离地伸手虚搂住女人的腰，看着坐在那儿无动于衷的顾方觉，笑了笑，对女人说：“我才走了多久，你就打起别人的主意了？”

“这不你不在，我无聊嘛。”女人嗲嗲地说。

“得啦，你死心吧，人家有主了，英年早婚。”方堃满嘴跑火车道。

“那有什么了，只要不是英年早逝就行。”女人很不以为意。

“放屁！怎么说话呢！”方堃突然发火，把女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正想委屈地抱怨几句，被方堃一挥手拨到了一边，“去，出去！”

女人没想到方堃一翻脸这么无情，脾气也上来了，拎着小包，踩着小高跟，一摇一摆地走了。在她走后，方堃啪一下地关上了门。

“说话一点忌讳都没有，唧唧歪歪烦死人。”方堃骂骂咧咧地在被他骂的晓梦坐过的地方坐下，一扯领带，端起面前那杯水一口灌掉，一抬头，发现顾方觉正拿眼觑他。

忽然就涌上来一阵心虚感，他抹了抹嘴角，说：“怎么了顾爷，拿这眼神睃我，小弟怪怕的。”

“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顾方觉淡淡反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拉皮条的。”

“嗨，你不懂。再好的东西，也得看包装啊。而且刚才这一位，我俩就在饭局上见过一面，不知道怎么粘上我了，我正愁没法打发呢，你就来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啊哥们。”要不是方才她口无遮拦，他也不能借题发挥把人撵走。当然，气也是真的气。

顾方觉端起面前的水，喝下小半杯，没说话。他挺烦方堃搞的这些，但也知道他心里有数。可不管怎么着，烦也是真的烦。

方堃一看顾方觉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又招人嫌了，赶紧端起面前的一杯水，猛地一灌，说：“哎哟，忘记正事儿了，怎么着，我带你参观参观我这小作坊吧？”

方堃赶紧带着顾方觉参观了由他一手创下的思创科技。

虽然方堃在男女关系上不靠谱，但干事业倒很有一套，而且运气极佳，每一次都能在某个领域或者行业刚刚兴起的时候，及时掺合进来一脚。思创一开始是跟风做语音软件的，后来做过一段时间车载语音导航系统，及至人工智能迅速发展，又及时转至医疗领域，主攻智慧医疗。由于转型较早，又有资金支持，招揽了不少人才，目前公司已成功研发出一款针对肺部和小儿的智能辅助诊断系统，并且跟燕城的几家医疗机构有了密切的合作，准备落地了。

“现在人工智能正火热，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分一杯羹，可钱哪儿有那么好赚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看得出来，方堃挺为自己的高瞻远瞩得意的，“下一步，我准备转移重心。”

“不搞医疗了？”

“不不不，这是我的大本营，当然不能轻易放弃。”方堃摇摇头，“只是现在是个做ai医疗的都想研究跟肺部有关的，准入门槛太低了，以后竞争必然相当激烈，尤其是在燕城这样的大城市。”

“我准备主攻小儿，并且向二三线城市发展，降低技术门槛。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怎么样？”

“挺好。”目光扫过办公区埋头苦干的那些年轻人，顾方觉给予肯定答复。这让方堃很高兴，正想说什么，又听他问，“既然你有技术有资金有人力，为什么不试着更大跨度的重心转移，比如智能汽车，飞机？我记得咱们院儿的郭兴就在做这个。”

方堃一摆手：“得从人的实际出发。你可以一辈子不买汽车和飞机，但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吗？”他笑嘻嘻地问。

顾方觉倒还真有点儿被问住了。他瞥了方堃一眼：“够功利的。”

“错，咱这叫务实！”

回到办公室，方堃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到顾方觉面前：“感想如何？”

“怎么？”

方堃嘿嘿一笑：“要我说，你别回海城了，干脆过来跟我一块儿干得了。多红火，前途一片大好！”

顾方觉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没有说话。

方堃急了：“怎么，你还真替大家负重前行有瘾啊？什么年代了，哥们！”

方堃是借着网络上那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来讽刺顾方觉奉献航空工业的精神，终于换来了他的一点回应。

顾方觉放下杯子，说：“这不应该是你这个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人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