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七章 太天真
一个要他杀人,一个托他救人,裴镌发现自己居然可以一半是恶魔一半是天使!
银票美女裴镌从来都是照单全收,今次也不例外。他搂着唐青瓷的小蛮腰,唐青瓷双手勾住裴镌脖子,眼睛里水汪汪地就像要滴出蜜糖来,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道:“冤家,三年前的旧账还要跟人家算么?”
菡叶微松口气,唇角逸出一缕笑容,说道:“小弟,谢谢你!”
唐青瓷欣赏着绿稀金,咯咯脆笑道:“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偷了人家的腥儿?”
唐王正在画的是一幅群虾戏水图。凭良心说,比裴镌的画技强出不少。
床前的少女轻点螓首,裴镌慢慢回过神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她清秀绝伦的脸庞,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全好了?”
“老姐,你有心事,瞒不了我的。”裴镌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响起:“你说我什么都不信,这不对。其实我也有信仰——信自己!”
裴镌微笑道:“如果我是殿下,就立刻写一份言辞恳切的服罪状,痛陈罪过以表悔悟之心。同时恳请陛下允许你戴罪立功,劝说余党放弃抵抗,早日投案自首,以免天下苍生再受兵灾之苦。”
唐王一咬牙道:“好,我写!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便出家为僧,青灯终老!”
望着易司马投来的小刀子一样的目光,裴镌打了个寒噤,乖乖闭上了嘴巴。
“好!”裴镌翘起大么指,赞道:“这几只草虾惟妙惟肖,就像真的一样。尤其底下那条自由自在游弋的小鱼,更是别出心裁。一般人画鱼,吐出的水泡总是往上,惟独殿下不拘常理独树一帜,所有的水泡都是往下……咦,殿下您怎么了?”
就这样睡了不知多久,裴镌突感一阵心悸警醒过来。屋里一片漆黑,隐约听到远处有鸡鸣响起。他微吐了口酒气,却发现有道窈窕的身影正一动不动伫立在床边。
烟雾弥漫中,马车在一座宏伟的府邸前徐徐停下。裴镌有些不明所以,晕晕乎乎走下马车,就看到以叶慧山和戚封侯为首的几十位当朝文武大员早已等候多时。
裴镌不紧不慢地喝着茶道:“唐副总管,如今的诏狱里关着的是什么人,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如此重大的责任,你居然不亲自坐镇,委实有负圣恩!”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不留……不对,是鸡犬升天。于是乎,这长着张橘子皮老脸的家伙如今的地位自然而然水涨船高,摇身一变成了帝师。
牢房里面宽敞舒适,显示出入住者的贵宾身份,几十颗硕大的夜明珠悬浮半空,照得亮如白昼。
又过了会儿,狱卒送来酒菜。唐王依旧废寝忘食笔耕不辍。裴镌见状建议道:“殿下,莫等酒菜凉了。咱们吃饱喝足接茬再写如何?”
这地方他常来常往,早就成了熟客。见炙手可热的武阳公大驾光临视察诏狱工作,众绣衣使不敢怠慢,忙将他请入花厅中用茶。
时光不会倒流,一切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菡叶的螓首枕在裴镌的肩膀上,霍然意识到。是啊,小时候的他只及自己的胸口高,而今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小时候的他锦衣玉食不学无术,而今的他却饱受磨难赫然成长为足以牵动天下大势的青年权贵。
菡叶娇躯颤抖,挺直脊梁缓缓脱离裴镌的怀抱,最后说了声:“珍重!”
“你们……够狠!”唐王艰难地抬起头,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中毒的。要知道,他喝的酒吃的菜,裴镌也一起吃喝过!他怨毒的目光直射裴镌,咬牙切齿道:“禹龙宣,我死后必做厉鬼,绝不饶过你!”说完这话,脑袋往下耷拉没了声息。
“钱掌柜,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在些微的诧异之后,唐王面露和善的笑容。
“老姐?!”裴镌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下意识地揉揉眼睛坐起身来:“真的是你?”
裴镌摆手道:“此事不难,届时一道赦令传到诏狱天下皆知,谁都会明白。”
衣衫上有一片淡淡的泪痕,裴镌皱了皱眉,喃喃道:“你也是……”
菡叶瞥了眼渐渐泛起鱼肚白的窗纸,缓缓往后退了两步道:“小弟,我得走了。”
恍惚之间时光倒流,裴镌张开臂膀抱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微一用劲她的娇躯靠入了他的怀中,感受到他胸膛中强有力的心跳。
唐王心头冷笑。果然,裴镌是禹龙宣派来的说客,可惜演技太蹩脚了点儿。
“刚到没一会儿。”裴镌回答道:“见殿下在作画,便不敢打扰。”
他轻抚菡叶柔暖的后背,悠悠道:“别怕,天塌下来有小弟为你顶着!”
“这座宅邸十年里几经易手,最后被罗松堂重金买下,现已罚没充公收归国库。”易司马解释道:“如今陛下将它赏赐给你,也算得物归原主。”
菡叶苦笑道:“小弟,你又说疯话了。往后这种亵渎菩萨的话,万万说不得。”
两人收拾好凌乱不堪地衣衫,并肩往花厅外走去。临开门的时候,裴镌抓紧最后机会在唐青瓷高翘的屁股上重重捏了把,害得她嘤咛娇呼连声不依。
唐王笑声停歇,望著书案上的小鸡啄米图沉默半晌,低叹道:“陛下?他已经登基了?难得还记挂着我。”
菡叶幽幽道:“你没有修行过,自然无法体会其中的平安喜乐。大仇得报,我也替你欣慰。只是佛祖有好生之德,往后还是少伤人性命的好。”
敢情是为了这个!唐青瓷恍然大悟,关上厅门走到裴镌跟前,从袖口里取出一张银票道:“卑职公务繁忙,未能登门拜贺,尚请裴公恕罪。”
裴镌觉得肚子里有个小火炉烧了起来,要不是想着所为何来,早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他狠狠揉捏唐青瓷充满弹性的腰肢,哼了声道:“你说呢?”
裴镌不由对唐王的书画造诣叹为观止,心中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菡叶犹豫了下,裴镌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跳下床,打着赤脚来到她的面前。
易司马哼了声,裴镌望着车外好奇道:“老易,这好像不是去诏狱的路。”
等唐王笑得差不多了,他才说道:“殿下,实不相瞒我是奉陛下的旨意来探望您。”
他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从诏狱里捞个人嘛,比掏个鸟蛋难不了多少。”
裴镌作为主角被灌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只记得送石思远出门时,还心有不甘地扯着对方的衣袖问道:“石大人,明天你办不办公?”再往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菡叶静默片刻,凝视着裴镌徐徐说道:“唐王府有位名叫季墨雨的丫鬟,是我幼时的朋友。这次唐王事败,她也受到牵连被关入了诏狱。我想请你出面救她。”
唐青瓷眸中难掩惊讶之色,接过绿稀金一掂量就晓得是货真价实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