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首发：~3

可他的话，却和这些旖旎毫不相干。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小头目眼睛里闪过讶然，疑惑，而后又是恍然的神情，他很快就笑起来，拍了拍程牧阳的手臂：“欢迎你，曾经的程小老板。”

刚刚才想要跳下来，程牧阳忽然就说：“我找个机会，把你送回畹町。”

他只含糊地说过，要剔除家族内部的叛徒，可如果只是简单的叛徒，根本无须他和程牧云如此地位的人，先后冒险，引出这个人。

心念成魔。

不过，沈家明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南北拿过他的啤酒，喝了小半口。

她的手也在他的背部若有似无地抚摩着，感觉着包扎伤口的绷带。

她甚至有些恍惚地看着舱顶，几秒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绑架，仇杀？还是反政府组织的活动？

南北疑惑地看他。

在外人眼里，他这个“程牧云”，能和家族抗衡四年，绝对会有让反政府军馋涎的资产。

“好，”程牧阳倒是坦然，“恰好，我也有些生意，想和你们谈谈。”

“华裔，”程牧阳笑一笑，轻声补了句，“俄罗斯华裔。”

南北看着他，程牧阳忽然就有了感觉，抬起眼睛来望向她。

程牧阳笑而不语。

她见过这种鲨，却没见过这么多。

程牧阳忽然伸手，把她横抱起来，作势要把她扔到海里。

“这个虾，你吃两只就饱了。”程牧阳把手里的半只虾，往她嘴巴里喂。

她走过去，被他勾住腰，抱到了右腿上坐着：“饿不饿？”

“俄罗斯华裔？”男人的声音甚至有些发紧，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来，“你姓程？”

程牧阳轻轻地扬起眉，笑意浮在眼底。

小头目说完，兀自干笑了两声。

小头目又骂了几句，恨不得生啖其肉、剥皮去骨的样子。她实在听得想笑，视线移到附近，开始慢慢寻找附近的狙击手。

因为程牧阳的那句话，明显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起码不会是普通人。那些救援船的工作人员都很配合，马上扔下枪，双手抱头走下来，只有程牧阳和南北坦然走下船。

南北走到船尾，看到海里有皮肤黝黑的小孩子不带任何工具，潜水游玩。她起先还没有太注意，后来竟发现，那几个小孩子都在围着一只不大的鲸鲨。而不远处还有个小女孩，跨坐着独木舟，笑着往鲸鲨的嘴巴里递送食物。

“我记得，你见过他？”程牧阳忽然揽住她的肩。

小头目左眼的瞳孔很快收缩了下：“程牧阳？”

南北抓住他的衣领，毫不在意：“扔吧，我一定把你也拉下去。可惜它们不喜欢吃人，就喜欢吃吃贝壳什么的。”

“为难我们？”那个小头目阴阴地咧嘴，笑得很诡异，“他趁着我们和政府宣战，就抬高了十个点的武器价格，这可都是用兄弟的血换回来的钱。别看我们和他做生意，只要他敢来菲律宾，绝对会被投海喂鲨鱼。”

可她却偏偏信任他。

程牧阳依旧沉默着，嘴边始终浮着很浅的笑，让人禁不住发冷。

明明是他，成了她的心魔。

这里，只有南北能听懂他们的对话。

“听话，”程牧阳把话题又绕回来，“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

他边说着，边侧身让出了一条路。说是邀请，倒更像是半强迫的劫持。

“见过，”她不置可否，“在莫斯科见过。程牧阳是个浑蛋，彻头彻尾的浑蛋。”

出人意料的答案。

“喂鲨鱼？听起来不错，”程牧阳也笑得很隐晦，“如果抓到他，一定告诉我。”

程牧阳没有立刻回答，伸出受伤的右手，在数十道目光中，随意地搭住男人的肩膀，身子也微微向前倾了倾：“你说得不错，我姓程。”

这些人应该没有想到，会碰到同样危险的人。如果按照程牧阳的计划，他已经死了，而她也应该配合他，同样消失在爆炸中。

风景越来越美。

如果说，遇到小头目他们是场意外，那他显然利用了这个意外。否则现在的两个人，肯定被关在另外的俘虏船上，绝不可能联系到阿曼，继续完成他的计划。

他还有什么在隐瞒？

“你们华人，真是太会赚钱了，”小头目的言语，有些恭维，也有些淡淡的嫉妒，“所以，在东南亚各个国家，最有钱的永远都是华裔。是不是？程？”

“华裔？也是做这行的？”那个领头的男人走过来，用刚才两个人说话的法语，问程牧阳，眼神颇有些挑衅和趣意，“想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南北从船舱出来的时候，程牧阳和那个小头目在吃烤虾子，比手肘还要大的虾，两个人就着啤酒在吃。甲板上十几个人端着枪在四处张望着，看上去漫无目的，可她看得出，其中的三四个人的视线，始终都在吃喝的两人身上。

“他很狡猾，”程牧阳也不无感叹，“否则，我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小头目却听得大笑：“我们在返回棉兰的途中，有没有兴趣同行？”

暗礁群中，和鲸鲨游玩的孩子们时不时发出很童真的笑声。她没答应他，不过依照程牧阳的个性，也不需要她答应。估计到时候，他总有办法逼她离开。

在那种环境下，如果说自己是退役的特种兵，是小军火贩，或是毒贩，都能遮掩身份，却不知会被如何处置。唯独是程牧云，才能引起这个小头目的兴趣。

南北听得微微笑起来。

接连几日的折腾，她真是累坏了，可昨晚为了看护他，她几乎没有睡过。两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让她这一觉也睡得非常痛苦。梦境一个连着一个，不曾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