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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虎口脱险
丰鸿送走客人,日已西斜,甩袖转身,沉了脸色,吩咐左右:“将那贱人给我带上来!”
秀秀被困成一条直棍抬了上来,丰鸿把玩着手里的灰色唐球,望着正厅挂着的先皇遗像,慢慢道:“说吧,你报信与我说我儿遇险人事不省,引得众人去看,却正好撞破我儿的好事,是不是嫌我冷落了你,你伺机报复?”
秀秀低声呜咽。
丰鸿不耐:“不说?”
秀秀呜咽声更大了些。
旁边管家适时出声:“老爷,她说不了话了。”
丰鸿霍然转身,看到秀秀血肉模糊的嘴,“啧”了一声:“谁把她嘴打成这样?”
管家微微低头:“回老爷,是您吩咐打烂她的嘴。”
丰鸿抚了抚额,皱眉不悦,挥手让拖下去,仍关到柴房。又问:“少爷呢?”
“按您的吩咐,下人们都远远地候着,还未见少爷出来。”
丰鸿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踱步至自家儿子房门前,打好腹稿,犹豫了又犹豫,方才叩门,内里无人应声。
丰鸿令随从退下,轻咳了一声,盘膝坐于门外,语重心长地跟儿子诉肺腑:
“儿啊,往日是为父忙于理事,你我父子二人自你记事以来,鲜少如此时般恳切长谈。人活于世,你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为父当年一无所有的一个穷小子,被命运选中,泼天的富贵也享过了,再惊险的场面也经过了。前半生衣走兽,后半生着飞禽,早就看开了,没什么比活得通透更要紧。你欢喜谁,就去欢喜谁,别人的眼光通通不要管,放心,为父都给你撑着!”
说得自己都想鞠一捧英雄泪,忙抬头眨眨眼止住,又听屋内仍不答话,复又开导道:“儿啊,无须觉着你今日幸了一个儿郎,就无颜见人,躲在屋里不出来,饭还是要吃的,饿坏了身子,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为父可不曾教你这样。”
顿了片刻,疑心渐起:“儿啊,再不说话我就推门进去了哦?我进去了?”
慢慢推开门,见自家儿子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过去试了一下鼻息,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丰鸿急忙唤人来将儿子抬到床上,徐徐唤之,丰趣“啊哟~”一声醒来,见到丰鸿,本想放声大哭,又因牵动嘴角好生疼痛,只好呜呜喊爹:“爹啊,儿子今日可算是遭羊罪了啊!你那个新纳的姨娘,不是好东西!她诓儿子回来说准备了美人,就是儿子看上的周家那个!”
他说的是周岁安,丰鸿却以为他说的是周延,连忙捂上自己儿子的嘴:“嘘,低声些!那贱婢居然也知道了此事,我回头就把她腿打断拴起来给你出气,这样她就不会泄露你也……不不不,没有也,是你欢喜周家那小子的事情了。”
丰趣愣了下:“周家小子?哎哟爹呀,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周家那姑娘!我看上的是那姑娘!”
丰鸿脸上的表情裂了一裂,本欲引儿子为知己,却得知他喜欢周家姑娘,热情登时被浇灭了大半,脸也不笑了,眼神也不柔和了,原本紧握儿子的手现将手缓缓放还其胸前,硬邦邦道:“哦,既你喜欢,为父择日给你娶到手,没事为父就去忙了。”
丰趣顾不得疼痛,捶床道:“爹!我被他们打成这样,你都不安慰安慰吗?你是我亲爹吗!”
丰鸿回头鹰视:“谁跟你嚼了什么舌根?”
丰趣委委屈屈:“爹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什么嚼舌根子,你儿子被人打了,他们还进了我床底下那什么密室,你都从来没告诉我我这床下还有间密室啊,连我你都瞒,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丰鸿闻言大惊,立马将丰趣抱下来,伸手去摸床边锁孔,又折返下来厉声喝问:“玉麒麟呢?钥匙呢?”
丰趣回想了下:“好像被那周姑娘拿走了吧?哎爹?别跑啊爹?哎哟我的命好苦啊,被人打成这样没人疼啊~嘶~好疼!别忘了给我娶周家姑娘!”
丰鸿从自己房内急急下了密室,看到被打开的箱子心下一凉,又发现自己留作保命符的书信被拿走许多,一跤跌在地上,满脑门写着两个字:“完了”。
又忽然醒悟过来,眉间闪过一丝狠厉,大步踏出密室,命众人前往周家拿人。
“格杀勿论!宅子一并烧掉,我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周家的大门!”
彼时,月娘与无忧来不及收拾细软,慌忙之下将周济村的医书手稿收拾停当,便跟着沈一白上了马车,与前去灭口的一行人在距离周家两条街开外的拐角擦肩而过。
这厢周济村听李敢说的将信将疑,又听得他说楚王殿下定了让他上京,他更加迟疑:“非是小民故意抗命不尊,实是当初发下宏愿,再也不离儿女半步,还望李侍卫再帮我陈奏一番。”
李敢急得无法,看看已然耽搁了不少时辰,只好说声:“得罪了!”于是将周济村一把扛在肩头,回头招呼梅溪跟上。
驱车行至城门,眼看就要出城,后方流星快马来报,周家前日刺杀朝廷重臣,其罪当诛,现已潜逃,即刻封闭城门,全城搜捕。
恰好王六福近日调来城门当值,见了周济村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张望,正欲抱拳向周济村问好,后又听得快马报的分明,于是眼疾手快将周济村的头用手肘顶入车内,歪头示意李敢:“还不快走!”
快步迎上传令兵一番寒暄,待马车出了城门,方急急高喊:“部台有令,速关城门!”
三方人马汇至渡口,周济村见一家人俱在,方才放下心来,看向女儿:“阿禾,怎会如此?”
岁安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夺眶而出:“爹爹,女儿一时冲动惹出了大乱子,连累全家人都背井离乡,是女儿不孝……”
沈一白一把扶起,在旁催促:“周先生,千错万错皆是因我而起,妹妹也无需自责,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速速上船,再由我细细分说。”
船家早已祭了三牲,船夫喊了一声响亮的“开船喽!”。随后船桨轻轻巧巧的一点,十几艘船组成的商队就离了南阳府。城西火光冲天,众人看着暗夜将至前与火光相接的漫天晚霞,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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